放學回家的路上,有很多人在和仗助打招呼,仗助隻專心地跟我說話。
他把書包背到身前,張開一個小縫,讓我看着他嚴肅的眼神:“小黑,等下見到我媽的時候要表現得可愛一點。”
我明白了,就像我們貓貓一樣,在他們家媽媽也是族群的首領。
一回家,就遇到仗助媽媽在院子裡澆水,仗助把我從書包裡抱出來。
仗助沒有表情的時候眼角自然下垂,頂着那張臭臉掀起眼皮看人的時候兇兇的,但是他眨了兩下眼,就能突然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把我轉了個身,舉向媽媽:“媽——”
族長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帥氣女性,通過新跳出來的任務我知道了她叫東方朋子。還是家族姓氏的提供者,位高權重,地位不凡。
我想給族長留一個好印象,也跟着“喵——”了一聲,努力睜大了眼睛。
族長的目光從我身上,挪到了我身後的仗助,挑了挑眉:“還真給你找到了?”
這應該就是認可我了!
仗助又把我抱回懷裡,藍眼睛溫和又懷念,蘊藏着洶湧的波濤:“找到了。”
我歪了歪頭,找?難道說,仗助從昨天分開之後一直在找我嗎。
我的心裡突然有點感動。
昨天和仗助分開之後的經曆太豐富了,遇到了一個想看我任務日志、還想把我當作漫畫素材的變态,一個想要我爪爪的變态,還有一個想研究我身體的變态,更别說還有那麼多偶然路過我身邊的變态。
在這麼多人中,仗助雖然傻裡傻氣,但是他是真的在關心我!
而且态度端正,他第一次跟我見面就喊我貓老大,表達要做我小弟的決心。
我也快變成一顆流淚貓貓頭了。
我把爪子輕輕按在他的胸口,擡頭看他。
仗助——
仗助也低頭看着我,激動地咧嘴笑着說:“我竟然真的找到了長得那麼像貓老大的貓貓!”
哈?長得像貓老大?什麼東西?
他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不是就叫我貓老大嗎?
我還以為他是想認我做老大?
仗助如數家珍:“速度比公認最強的肯泰羅還快,切裂一定能命中要害,技能池也廣,依靠我的頂級操作和傷害計算,目前還沒有人打敗過我的貓老大,最爽的就是用大家都看不上的神奇寶貝打敗了最強的肯泰羅,更别說貓老大平時還可以刷錢,哇真是Great……”
他興奮地喋喋不休,我一句都沒聽懂。
仗助走進客廳打開遊戲機,摁了幾下,調出來了一隻貓咪。
他得意洋洋地指着屏幕上的貓問我:“怎麼樣,小黑,和你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吧?”
屏幕裡的貓貓像是豹子和貓的綜合體,有着貓的體型,豹子一樣的頭型和圓圓的耳朵,眉心還有一顆漂亮的紅寶石。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确實很像我啦,但是——
這個仗助!竟然隻是在把我當做紙片貓的代餐嗎?!
偏偏仗助渾然不知我的憤怒,還溫柔地捧起我的臉,滿意地左看右看,低頭憐愛地親了我一大口:“真的好像!”
作為一個自帶RPG系統、遊戲就是我生活本質的德魯伊貓貓,我隻想仰天長嘯,遊戲宅滾出我的生活!
可是仗助把我往他胸前一塞,隻讓我露出一個貓貓頭:“走吧小黑,帶你去買東西。”
東方族長也對他打了聲招呼:“記得帶小貓去寵物醫院檢查一下!”
寵物醫院?我不要做寵物啊,我是來做仗助的主人的!
我劇烈地掙紮起來,卻卡在仗助貼身的背心裡,他隻用雙手就把我攏住,興高采烈地帶着我出門了。
仗助的下巴在我頭頂一蹭一蹭的:“小黑,你自己選要買什麼吧。”
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
買!貓貓全都要!
在糖衣炮彈的攻勢下,我最後竟然順從地被摁着打了一針據說對我身體好的疫苗,疼得我龇牙咧嘴了半天,又生氣地抓了仗助好幾下,發洩我對于這個世界的藥水竟然是用這種粗魯方式服用的不滿。
仗助看我打針,緊皺着眉頭站在一邊,嘶嘶地倒吸着涼氣,仿佛比我還疼,我抓他也不反抗。
回家,仗助就戴着指套,聽從醫生的囑咐和我的命令,認認真真地掰開我的嘴,開始刷我的牙齒。
清潔完前面的,他又讓我把嘴張大,把食指伸進我的嘴裡。
他的手指又粗又大,一根食指就能塞滿我的嘴,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變換着角度,用指尖摩擦着我的尖牙,溫柔地清理我的後臼齒,比我的媽媽還認真。
我很想告訴他我不是一隻普通小貓咪,可以直接給我用牙刷,但是他根本聽不懂我嗚嗚嗷嗷的貓言貓語,還以為是把我弄不舒服了,動作又更輕柔了一些。
可惡啊,作為一隻小貓咪,我的背包裡自然是沒有動物交談藥水的,根本沒辦法和仗助溝通。
但是被迫張大着嘴,我隻能眯着眼睛看她,在眼睛縫裡,仗助垂眸認真觀察我牙齒,小心避開牙龈,看起來順眼了不少,他手背上還有不少我抓出來的血痕,我想,養他就養他吧,也就是多了個伺候我的仆人而已。
我用小貓有着軟軟倒刺的舌頭舔了舔他手背,仗助沒有躲開,他摘下指套湊過來親了親我的頭頂:“洗個澡睡覺去吧,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