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回得幹脆,倒是讓顔蘊愣了一下,她很快又鎮定下來,道:“沒錯,你知道的,先帝的遺诏關系到國家社稷,容不得一點差池,你可也得當心着,不要說謊。”
“回娘娘的話,奴婢不敢,這事兒,奴婢便是撒謊,也沒什麼好處。”
“這倒是在理。那便說說吧。”
阿甯便将當日彪哥哥如何瞥見樓太後往袖口中收東西的情形告訴了顔蘊。
顔蘊聽罷,先是不說話,她在思考這事兒有幾分真切,她與樓太後的聯盟也并非堅不可摧,畢竟結盟之前,兩人也算是鬧得挺僵了,能走到一起,全賴着那點共情,可是又畢竟有些血緣關系,真要讓顔蘊相信樓太後在自己背後弄鬼,也并不容易。
“我怎知你說得是真是假?”顔蘊問道。
“奴婢确實沒有直接證據,畢竟遺诏并不奴婢手中,既然樓太後已經收下了,想必早就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了,更有甚者,或許已經被銷毀了,畢竟這封遺诏,不論寫了些什麼,當下看來,都沒有必要存在了。”
“你倒是懂得挺多。”
“這點道理和利害關系,奴婢還是知道的。”
“那為何你願意铤而走險,告訴我這些,其實你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奴婢為着自己的心,一層是娘娘與奴婢也算是相識于微時,與臻姐兒,甚至先帝,都算是舊相識,奴婢本是個最微不足道的,可正是如此,也算是個旁觀者,娘娘和這些幼時的玩伴,在奴婢看來,都是最最好的人了,至今日卻相互猜忌,實在叫人惋惜……”
“你是說我不會識人了?”
“奴婢不敢,娘娘若是如此說,奴婢便不敢說話了。”
“罷了,你說吧,是我不該那樣說你。”
“多謝娘娘,奴婢隻是希望,可以說出實情,幫着解開娘娘您的心結。”
“話倒是說得好聽,那你要怎麼證明你說得是真的呢?”
“奴婢确實手上沒有實證,但是奴婢有一計,不知娘娘可願一試?”
這邊廂,阿玉正在回樓太後的話。
“你是說,遺诏有兩份?”樓太後驚疑道。
“千真萬确,安插在顔娘娘身邊的人已打聽清楚了,一份是當晚您帶走了的,另一份是一早就寫好的,就是怕生變,早就托人帶出去了。”
“他竟防着我,到了這樣的地步……”
“也不一定是防着太後您……”阿玉道。
“算了,管他防着誰,總之這遺诏還有一份。”樓太後自言自語道:“不能讓顔蘊看到這份诏書……”
“太後……”
“現在遺诏在誰手裡,你可打聽到了?”
“當日先帝将這份诏書提前給了守夜的一個侍衛,正巧,那守衛在宮中有個相好的……”
“便是在這個宮女兒手裡?”
“正是,這守衛拿到遺诏,便告訴了這個宮女,讓她在合适的時候,把诏書交給顔娘娘。”
“這還了得!哪個宮女?”
“顔娘娘護得好,隻說是一個姓刁的,可奴婢去查了,這宮裡并沒有一個姓刁的。”
“這是對我起疑了……”樓太後喃喃道。
“不過,人是假的,但是這遺诏交接的時候和地方确是真的。”阿玉道。
“怎麼說?”
“為了避免雙方接觸,被人瞧見,這宮女兒會将遺诏放在一個大家都不會去的地方,顔娘娘去取便可。”
“什麼地方?”
“線人說得含糊,但奴婢猜測,要不是宮中荒廢的院子,要不……便是先帝的寝宮。”
“你是說,這遺诏又要回老家了?哈哈哈哈哈,這倒是個好地方,确實沒有人會去,也鮮有人會猜到這個地方,你倒是聰明,這哀家認可,荒院子也沒那兒安全便宜,有地兒藏東西。說是何時了嗎?”
“應當就是這兩天了,宮女來來往往的,不好逮着,畢竟不知道具體是誰,但是顔娘娘那兒要是有人去先帝寝宮了,這還是好盯着的。”
“說得對,派人好好盯着,有人過去了,就趕緊拉住,我想着,顔蘊這丫頭總不會自己去。”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