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宮中禦醫曆經幾次“九族優選”,醫術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穆十一體内的毒很快就解了。
隻是,奇怪的是……一連幾天,鐘婠婠都未曾來看望過他。
按照他初中毒時的那幾天,鐘婠婠幾乎每日都來慰問他。
但為何如今……反倒是像是不關心他了一樣呢?
心裡有點不好受。
年輕的穆十一如是想,而後迅速整理好着裝前就去尋找自家殿下。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芙蕖開門,便看見穆十一茫茫然站在門口。
“十一?你傷好了嗎?”
“多謝芙蕖姐姐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穆十一有些青澀的笑着,而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屋内,察覺到自己激動不妥後又立馬收回了目光。
“你來找殿下嗎?”
他這小小的舉動哪裡能瞞得過芙蕖,隻見芙蕖輕笑出聲,“殿下她出去了,不在屋裡。”
“殿下出去了?去了哪裡?”
聞言,穆十一一怔。
芙蓉笑道:“我也不知道,急匆匆地就出去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
穆十一心中一沉。
出去,為何不帶上我?
“那……殿下可曾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
芙蕖搖了搖頭,“殿下生性頑皮跳脫,去哪裡從來不定性。”
“嗯,十一知道了。”
穆十一點頭,“那我先告辭了。”
芙蕖見少年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心疼。
“十一,别傷心了,你也不必擔心,殿下很快就會回來了。”
芙蓉柔聲安慰道。
“……嗯。”
穆十一朝芙蕖淺淺勾起一抹微笑,“我先告退了。”
“好。”
芙渠笑着點頭。
待少年離去後,芙蕖這才将門關上。
……
天牢内幽暗無光,東方宿被關在此地,已經不知人間幾何。
是日,他再度睜開眼睛,看見的仍是漆黑的房間,腐爛的臭味……以及,無邊的寒冷。
是心冷,又或是身體上的冷。
“這無間的名字當真是貼切……”
他自言自語道,聲音沙啞得難聽。
“……”
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也不愛說話,因此他更喜歡沉默。
他一直以為,這世間沒什麼能夠摧毀他的,父母的厭惡、乳母的背叛……他都可以獨自消化好這些情緒。
可是,直至今日,他才知曉,原來,自己是也有那般即将崩塌的時刻。
“咳咳咳!”
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身體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一種莫名的情緒如同盤踞的毒蛇一般,将他的心髒死死纏繞。
“……”
外面,一道腳步聲漸漸靠近。
随着那個人的走近,他忽然莫名的緊張了起來。。甚至連周身氣溫都在逐漸升高。
“……咳咳!”
那人走近他,聲音極其耳熟。
“東方宿。”
來人喚他的名字,仿若天籁。
“殿下?”
東方宿穆然擡頭,對上的确實那雙與鐘婠婠相似的,皇帝的眼睛。
他瞬間清明。
是幻覺。
“東方宿。”
鐘攸序沉聲喚他的名字,眸子裡仿若千尺寒潭。
“陛下。”
東方宿掙紮着,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好了,不必行禮。”
男人怒目甩袖。
“……”
東方宿抿唇,不再言語。
“朕問你。”
鐘攸序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幾名黑衣人是盛國人,此次圍殺朝臣,你是否有參與其中?”
聽到此話,東方宿的嘴角幾不可察地笑了一下,他反問道:“若我說并未,陛下信嗎?”
“那自然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