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給你。”明卿把客棧退的錢和補貼的錢都給了張紅。
張紅推辭。
明卿笑着說:“那入城費和梨子錢還沒給你。”
“也用不了這麼多。”
明卿剛想開口,心口傳來陣陣鎮痛,疼得她額間的汗珠立馬出來。
張紅吓了一跳,連忙問:“怎麼了?”上前扶着明卿的手臂,不至于讓人疼得跪在地上。
從來沒有這樣一種疼,鑽心的疼,就像密密麻麻的螞蟻在覆蓋在整顆心髒上,啃食她的心髒。
明卿被折磨的意識有點恍惚。
張紅擔憂扶着她,低頭看她的神色,竟吓了一跳,原本黑白分明幹淨溫和的眉眼透着一股狠意,眼白染着血紅,宛如地獄修羅。
“我帶你去醫館。”
此時的明卿還存着幾分僥幸,如果她真的隻是心髒有問題呢。
醫館内,她疼的死去活來,大夫卻束手無策。
而這已是上京城内最好的醫官。
明卿嘴唇煞白,她對張紅說:“你去租一匹馬,我們現在馬上出城。”
“哎呦,祖宗你這要是缺斤少兩了,回頭你家人找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還别瞎折騰。”
躺在床上的明卿額發已被汗水打濕,她虛弱道:“在這沒有用,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拜托了。”
張紅見明卿說得真切,再者她也沒見過把自己性命不當回事的。
照着明卿所說,張紅騎着馬帶着明卿,連忙出城。
明卿虛弱睜開眼,感受到額間的風,趴在張紅耳邊,聲音極小:“你是誰?”普通人可不會騎馬。
張紅沒想到自己露了破綻。
而此刻,沒有力氣的明卿腦子裡想起書中的一段特别小的劇情,叛軍攻城,其中斬下女帝頭顱的便是一黑皮娘子,右耳垂後有一黑痣。
她瞧了一眼張紅的耳垂,輕聲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書中後期的關鍵人物為何出現在這裡,但既然來了,不妨陪她留下來。
“你這心悸是怎麼回事?”
張紅能感覺到,越靠近明卿所指的方位,明卿喘氣的頻率都小了很多。
月明星稀,黑皮娘子身後溫和的姑娘,擡起頭望着天空,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随機笑得溫和:“你信命嗎?有的人啊!真的是死都死不了呢。”
“為什麼?”
“因為我拉着他啊!”
“吹牛逼了吧!你以為你是誰?瞧你那病弱樣子,還拉别人,别把自己賠進去了。”
明卿聽見這話,難得笑得灑脫:“我也不信。”
所以有的人,必須死。
明卿遮住眸光中的陰暗,感受秋日的涼風,微微閉眼,沒辦法,隻能徐徐漸進。
她說過,她很珍惜自己這條小命,像某種不安定的因素,在得到不受控的幫助時……
她的殺心就已經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