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批奏折,明卿假裝姐妹情深,演出一副“張紅卧病在床,我豈有心情批奏折”的神情,她拉着張紅的手道:“不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着實不放心。”
于是片刻後,就有了現在這一畫面。
張紅窩在龍床休息,而明卿在一旁端正批奏折,如月在身後看着。
她忍不住去看坐在一旁批改奏折的女人,偷偷瞄一眼,穿着玄色衣裳的明卿多了絲穩重,眉眼認真浏覽奏折,周身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
張紅心想,這麼看,明妹妹倒真的很像是皇帝。
站在桌子旁的如月笑眯眯望着陛下,越發滿意,陛下真的越來越優秀了。
誰也想不到認真批改奏折明卿在奏折上寫得什麼東西,看見地方大臣寫了幾百字贊美她的文章,她就回了一個“6”。
她花那麼長時間批改奏折,不是看她們花樣拍馬屁的。
誠然的确很爽。
正巧外面宮女禀報貴君殿下在門外候着。
明卿下意識看了眼張紅,她可知,對方這一身傷跟年司珏脫不了關系。
而張紅一無所覺。
起初,年司珏進來時抱着為陛下解憂的心态,所以當他被宣召進來時,他的步子特别穩重。
隔着一道幕簾,他行禮:“陛下安康。”
幕簾半遮半掩,身影嬌弱,頗有風情。
明卿皺眉瞧見這一幕,她覺得對方行禮的動作不太對。
“年氏此番前來,可是想明白了該如何請罪?”明卿業務不熟練,不知道該怎麼叫年司珏。
躺在床上的張紅認出幕簾後的少年貴君正是年司珏,心情複雜想,怪不得明卿對待年司珏的态度那麼奇怪,原來并非尋常夫妻家。
聽到明卿說“請罪”,大年司珏納悶,他并非時時刻刻都能在小年司珏的身體保持清醒,并不知皇帝口中的請罪指的哪方面,而此刻小年司珏恰巧陷入沉睡。
他陷入兩難之地。
這番神色落入明卿眼底,眸光微思,這不像是害怕問責,像是茫然。
茫然什麼?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明卿不覺得對方會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想到最開始見到對方蹦蹦跳跳不穩重的步子,再想到剛才他行禮中略帶風塵的動作,以及前後反差極大的眼神神态……
她覺得年司珏不對。
“昨日你私下對張紅動刑,可知罪!”明卿語氣嚴厲。
底下的年司珏眼神微亮,他終于知道陛下說得是什麼,正欣喜回答陛下,絲毫沒察覺到陛下對他的試探以及上方對他觀察的視線。
“陛下,阿年知錯。”
躺在床上的張紅一愣,沒想到明卿會為自己出氣,畢竟他們身份尊貴,和她又不一樣,更何況她身上隻是皮肉傷。
她都打算把這次的事情吞掉肚子裡。
張紅有點不好意思,她想勸阻明卿,不至于因為她招惹小兩口生氣,結果因為動作太大,導緻傷口撕裂,倒抽一口涼氣。
因着張紅嗓子幹涸,聲音沙啞,帶着幾分男子的感覺。
仍誰也沒想到,聽到張紅的吸氣聲年司珏會突然撥開幕簾進來,他太熟悉這種聲音,上一世他和何婷偷情遇到陛下突然駕臨,他躲在被子裡裝病,被使壞的何婷弄出異樣的感覺也是這種聲音。
那時陛下關切問他,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面紅耳赤,卻覺得刺激,又有一種報複陛下的快感。
如今這報應竟這麼快降臨到他頭上,陛下的床上竟然有别的男人。
他羞怒不已,陛下怎可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他快步上前,趁任何人都沒注意,掀開龍床的簾子,大罵道:“賤人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