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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闆蕩識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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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甯予雙嗤之以鼻,覺得他們和白齊一樣,不過是在奉承闵親王而已,便翻了個白眼。

旁邊的易秉心,餘光察覺甯予雙情緒不對,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意外目睹同排的成宜用胳膊肘碰了碰管舒。

這個小動作倒是沒什麼,不過巧就巧在,成宜用胳膊肘碰了管舒之後,兩個人立即出列,有樣學樣地在白齊的旁邊站好,接着俯身作揖:

“我等亦有過錯,殿下之言振聾發聩,我等銘記于心。”

以往,成管二人都是隻在有好處可得的時候積極主動,其它時候,能裝死的絕對裝死。

今日,二人這般主動,不免讓易秉心懷疑其中有貓膩。

隻是他不愛操閑心,本欲置之腦後來着,怎料這時,侯南蒹的一番進言令他忽然想通,為何成宜和管舒今日之舉異于平常。

“殿下請息怒,下官知道,如今聖駕下落不明,殿下隻會比我等更加憂心。當務之急,自然是全力找尋陛下和栾大夫。但國不可一日無主,殿下貴為雙封親王,且身居要職,無人比您更适合代掌大權,相信在您的統率下,朝中必能上下齊心、共渡難關!”

“原來是想捧闵親王代掌君權,難怪白齊要挑起文武之争來凸顯闵親王的威望,合着這幾個人都是一夥兒的。闵親王用得着他們搞這麼一出嗎?以他素日的威望,無疑是代掌君權的首選,除非陛下另有旨意……”

易秉心想到這,站在他對面的郁涵理了理自己的官袍和官帽,随即站出來,堂堂正正、從容不迫地宣稱:

“侯大人且慢,為防南巡途中遭逢不測,陛下離京前留下了一道禦筆親書的秘诏。存放密诏的鐵匣現置于承極殿的匾額處。陛下有令,若她遭逢不測,由郁某宣讀密诏。”

事實道出,群臣之間又是一陣喧嘩。朝會進行到此,議題的中心已發生了兩次轉變。從尚澤世失蹤,到尚覺平代掌大權,再到尚澤世留下的秘旨。

與此同時,主導朝會走向的人,也因為一句話,而從尚覺平變成了郁涵。

“即刻讓殿前侍衛取出秘诏,諸位請準備接旨。”

郁涵說話之時,易秉心特意觀察侯南蒹、白齊、成宜和管舒四人的反應,發現他們都在偷瞄禦座高台上的闵親王,于是心裡立馬有了猜想:闵親王原來是隻老狐狸嗎?

“既如此,見聖旨如見陛下,本王自當以跪禮相迎。”說完,尚覺平走下禦座高台,邁至殿中央的位置站定,屈膝跪地,颔首作揖。

侯南蒹等人急忙趕在尚覺平之前跪好,早已跪下候旨的甯予雙對跪在她旁邊的易秉心低語:“我有預感,秘旨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難得你我默契一回,”易秉心回道,眼神倏然變得堅定,“等下肯定還有大事發生。”

殿前侍衛合力從匾額與支架的夾角處取下鐵匣,呈遞給了郁涵。

郁涵拿出一直貼身保存的鑰匙,當衆打開鎖頭,從匣内取出那卷當初她親眼看着尚澤世寫下的聖旨,然後徐徐展開,朗聲開念: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寡人禦極以來,夙夜憂勤,惟懼付托不得其人。今南巡池渭,躬察河道,雖銮儀周備,然天意難測,倘有不虞,社稷不可無主。

“灏親王世子懷瑞,秉性仁孝,才德兼備,宜嗣社稷。若寡人于南巡之際遭逢不測,即着該子克承大統,繼皇帝位。

“百官當同心翊戴,共襄新政以安社稷。軍國要務,暫由翰林掌院郁涵會同六部尚書協理,俟新君即位,再行歸政。

“此诏密封,藏于大内,非翰林掌院郁涵不得開啟。文武百官敢有違逆者,以謀逆論處。欽此。”

在念到“文武百官敢有違逆者,以謀逆論處”這句時,郁涵刻意加重了語氣。然而,密诏一念完,還是有人馬上就提出了質疑。

“陛下是認真的嗎?世子年僅六歲,乳臭未幹,懂什麼江山社稷?”

“抛開年齡不談,那可是灏親王之子!誰不知灏親王兩耳不聞朝堂事,一心隻顧磨豆子,他教出的兒子能是治國的苗子嗎?”

“是啊是啊,陛下未免太過草率,溫國的江山怎能托付給幼子?”

“讓黃口小兒坐龍椅,我們這些大人陪他過家家,那還了得!”

……

一個侯南蒹,一個白齊,繼二人帶頭質疑密诏之後,跟風質疑之語此起彼伏,聲浪轉瞬間就包圍了郁涵。

旁人忙着大發議論,甯予雙看向跟她同樣沉默的易秉心:“我信密诏是真的,你也信嗎?”

很快,甯予雙就得到肯定的點頭,以及一句極小聲的回答:“我另有懷疑之事。”

話末,易秉心将視線移往尚覺平的方向,看懂暗示的甯予雙立時露出愕然之色。

衆多懷疑者之中,第一個質問郁涵密诏真僞的,反倒是親舅舅江懷古。

“涵兒,你手中的聖旨真是禦筆親書嗎?”

面對親人的質疑,郁涵索性翻轉聖旨,正對尚覺平,嚴正聲明:

“陛下寫此密诏之時,我就在旁邊,親眼看着陛下蓋印、親眼看着陛下将密诏鎖入鐵匣中。若還有人不信,盡管拿去驗看!”

江懷古見郁涵如此毅然,終是沒再多問,卻也沒帶頭喊出“臣接旨”。甯予雙想起這個頭,剛一張嘴,就被起身的尚覺平搶了話機:

“本王相信密诏确為聖意,可傳位畢竟事關國本,我朝曆代君主,凡涉及立儲傳位,無不經過朝會商議。陛下未雨綢缪,雖是為國本考慮,但乾綱獨斷不能服衆,百官群情激憤抗議不絕,何以安社稷?”

“陛下擇定灏親王世子,乃是深思熟慮之舉。下官身為人臣,不便代陛下解釋具體情由。但有一點,闵親王殿下,還有在場的各位同僚,你們應當清楚,京中除卻灏親王的獨子,并無其他皇室子可選。”

殿内忽然陷入沉寂,令郁涵有種輕而易舉說服了所有人的錯覺。

僅僅過了片刻,這份錯覺就被也站起身來的成宜和管舒打破。

“郁掌院,即便你方才所言确為事實,灏親王世子年幼無知,由他繼承大統,必定惹得民間非議。屆時百姓怨聲載道,這份罪責你承擔得起嗎?眼下朝廷亟需的,是一位才能與威望兼備的皇室成員坐鎮中央。如此簡單的道理,你作為飽學之士,豈能不懂呢?”

“成尚書一語中的,郁掌院,本官亦想奉勸你,完成陛下所托使命固然是忠君之舉,可你别忘了,身為溫國臣子,你最該考慮的是溫國的江山社稷,切莫愚忠,否則害人害己,更有違你郁家的家訓。”

成管二人的話沒留一絲反駁的氣口,像串聯的炮竹似的炸向郁涵,一句比一句難接,連旁觀的甯予雙都感到有些招架不住,不過她也因此看明白了一些地方。

比如,以往在大事上總是不置可否、模棱兩可的成宜和管舒,今日話裡話外都在捧闵親王,甚至為了闵親王敢一起抗旨,明明都是标榜從不結黨連群的人,突然轉變為立場鮮明,隻有兩種可能——這兩個人要麼是後來加入的“闵黨”,要麼從一開始就是“闵黨”!

再結合易秉心對闵親王的懷疑,甯予雙回想前段時日收到的鮮桃,頓時豁然開朗:原來送桃是假,借送桃勾結黨羽、互通消息才是真!這招暗度陳倉把朝中大員全都牽扯了進來,好陰險的用心!

一搞懂局勢,甯予雙毫不猶豫地聲援郁涵:“成大人管大人,你們說了半天,無非是想抗旨,以前可不見你們有這種膽量,怎麼?是利益熏心了?還是有把柄被人家抓在手上啊?”

氣急的成宜尚且能反駁一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管舒被激得直接喪失語言組織能力,成了光張嘴、不出聲的啞炮。

大概是沒料到甯予雙會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口出狂言,剩餘的闵黨一時都未反應過來,不知該如何回擊甯予雙。

就在這時,郁涵再次控場,收起聖旨,一把高舉過頭,一邊環視在場的人,一邊直截了當地喊出:“違抗聖旨,一律殺無赦!”

白齊站起,拍拍膝蓋上的灰塵,冷笑一聲:“事到如今,還以為自己是丞相呢!”

“郁掌院,省省吧!”侯南蒹也緩緩起身,語氣極盡嘲諷,“你也不睜眼瞧瞧,文武百官有幾人肯答應尊一個小娃娃為‘陛下’?你傻,别人可不傻!”

一小會兒的功夫,超過半數的官員紛紛從地上站起,仍然跪着的人當中,也不乏已經動搖的。

這一幕,像一把灼燒的利劍,狠狠刺穿郁涵的心,滾燙的眼淚随之從眼眶滑落。

郁涵任由淚水流淌,繼續用铿锵有力的聲音,捍衛手中的至高尊嚴。

“郁家人絕不叛主!聖旨在,我在!聖旨毀,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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