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歸覺得自己可能中了什麼咒術,她就那樣下意識的喚一聲疼,他天靈蓋都要酥了,咬咬牙,惡狠狠盯着她。
“别動!在這等我!”
這人好生無禮,明明是他非要看,還弄疼她,他反過來兇個什麼勁?
陶妫看着他走進叢林内,不知尋着何物,随即彎腰薅了幾下,不舜間,他就回來了,手中拿着幾種陶妫不認識的雜草。
看她不明所以,餘子歸也沒說什麼,不過讓她别動她就真沒動,這麼乖巧地坐着,實在讓他心中忍不住暗笑。
餘子歸轉身走到池邊,半蹲半跪清洗着手中草藥,将葉上的水甩幹後,直接放入她懷裡。
“來,搭着我,我抱你去池邊清洗一下傷口。”
陶妫抿唇不語,伸出手輕輕一搭,餘子歸挑眉,“不摟緊摔下去可别又哭了。”
很想瞪他,她明明摟緊了!
誰知他一起身,她就要往側滑,她急忙抓緊,他一臉“我就說吧”的嗤笑。
陶妫沒理會,她有些氣羞,記不得從何歲起,就沒有人用這種單手抱孩子的姿勢抱過她了,他甚至還将她向上拎了兩下,找了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
陶妫的視野一下子高了許多,看他走向樹邊,另一隻手從馬背包袱裡翻出幾條包紮用的碎布,示意她拿着,這才帶着她去池邊清洗。
他一蹲下,就轉手将她轉了個圈,又是那個半蹲半跪的姿勢,她直接坐在了他支撐的左腿上,陶妫的臉更熱了,所幸有泥膏遮掩,應該看不出來。
餘子歸也沒留意看她的臉,他伸出右手直接舀起一掌清池水,灑在她的玉足上,來回舀了幾次後,從她懷中捏斷一植物上的刺,然後彎腰伸向那些血泡。
陶妫下意識要掙紮,背後虛環着她的那隻大手,好像早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似的,直接将她禁锢住,他頭也沒擡,聲音嚴肅。
“别動。”
陶妫屏住了呼吸閉上了眼,還未有什麼感覺,就感到腳側的血泡被他擠出淤血,她的淚比痛來得更快。
“輕點啊!”
她帶着哭腔的叫喚讓餘子歸擡眼看了看,他的聲音下意識變輕,“快好了,再忍忍,用草藥敷好包紮就好,不然你要疼好幾天,嗯?”
也許是他聲音太輕,又或許是傷口太痛,陶妫沒再說什麼,一時間池邊又隻剩她的抽泣聲。
餘子歸從她懷中又摘下兩片葉子,放入嘴中咬碎,吐出來要給她敷,這可把陶妫惡心壞了,她的哭腔未減,聲音卻堅決了幾分。
“妾身不要爺吃過的!”
餘子歸口中藥汁微苦,要吐不吐,聽她的話又嗤笑一聲,直接吐到了池邊,懶得再說什麼,隻是手中又重新摘了幾片葉子,直接用右手碾碎,再敷在傷口上。
後面的疼痛感沒那麼強了,陶妫才止住抽泣,看着他臉色不虞,也沉默了下來,對他的小摸小抱都忍了。
此人好貌美女子,這是能為她所用的利器,同他回了東夷戶所,換上新戶,南郡郡主從此杳無蹤迹,隻要他聽話,能護得住自己,這對她來說,不失為千載難逢的機會。
且他隻是個百戶,不會太引人注目,隻是委身于他罷了,這和上輩子相比,已然好了很多。
她人都已是浮萍,婚事自然也能作為籌碼,況且成了他婦,今後若她旁敲側推些什麼,不易讓人懷疑立場,也算婚有所值。
陶妫斂下神色,認真思量起他這個人。
他不知曉她的背景,還敢說出“你若想複仇,我就幫你手刃敵人”的話,且先不論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就憑着他敢為她出氣的念頭,也算是有擔當情義。
在她昏厥的那短短幾個時辰,他就能為她鋪好後路,并成功将她的行蹤掩蓋過去,也算是有勇有謀。
陶妫擡眼看了看他,雖然他現在神色很冷,胡渣潦草,但手中動作輕柔,也不算面目可憎……
在陶妫沉思的時間裡,餘子歸熟練地将她腳傷包紮好,清洗好手中草藥殘汁,甩了甩手後,右手直接伸入她腿腕間,将整個人抱起。
陶妫下意識勾緊他的脖子,想說點什麼,可見他餘氣未消,怕多說反而激怒他,直到……
餘子歸将她放在樹蔭下的石頭上,根本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時間,就勾起她的下巴,直接兇狠的吻了下來。
“唔!唔唔唔!”
陶妫瞪大了雙眼,楞一下的功夫,牙關已經被他霸道闖入,苦澀的草藥味直接渡進她的口中,她回神掙紮起來,雙手用力拍打着他,可他一隻手就将她雙臂鉗住,抵在樹幹上,吻得更狠了。
陶妫覺得自己的三寸都要被他吃掉了,雖不再排斥他,但并不表示他可以随意欺辱自己!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很快就會棄之如敝履。
她火氣直冒,“放,開,我!”
掙紮無用,她用力咬了他一口,草藥味變成了血腥味,餘子歸吃痛,下意識又譏笑一聲,睜開了眼,卻沒有将她放開,反而将她壓在了地下,結實有力的雙臂将她圈緊,吻得更加用力。
陶妫看見頭頂的樹和天,身上的重力壓身,她好像又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光天化日下,她眼淚下意識從眼角流出。
餘子歸見她像要昏厥了,才收了力,側撐着身,他氣喘籲籲,原本隻是賭氣想懲罰她,看她還敢不敢嫌棄他,可她的味道太好了,就像塊軟嫩的豆腐,他實在忍不住,想一嘗再嘗。
他靠在樹幹上,咽下口中的血腥唾沫,瞧她那失神的模樣,心裡有些煩躁,将她整個人拉起,抱進懷中,剛坐穩,“啪”地一聲。
他又挨了她一巴掌。
餘子歸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勢,眼中陰霾更甚,他緩緩轉頭看向她,神色狠戾。
陶妫大口呼着新鮮空氣,他的動作太霸道了,和上輩子那種被衆人戲弄的感覺不同,陶妫有種自己能被他一個人弄死的錯覺!
被他盯着沒有太久,陶妫敗下陣來,不為别的,她的後背好痛,淚水流得洶湧,“軍爺這般欺負人……”
餘子歸靜靜看着,直到她打起了哭嗝,才閉上了眼,長歎口氣,聲音低了兩分,“是你先嫌棄我的。”
他退一寸,她就進一尺,“我……嗝,我就是,嫌棄你。”
見她倒是好好說了句真話,卻是讓餘子歸更加煩躁的真話,他不耐出聲,“就親一下,至于這樣?”
陶妫更加柔弱,隻哭,“我疼……”
餘子歸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他将人攬近,“那我下次輕點,嗯?”
陶妫瞪了他一眼,她的表情實在是可憐,瞪起人來也沒什麼威懾力,反而隻有種嬌嗔感,餘子歸心癢,才展現出一絲想更靠近的意圖,陶妫就又哭出聲。
“真的疼……”
他有些無奈,“你咬的我,你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