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後疼……”
聞言,餘子歸目光看向她身後,欲掀她衣衫,陶妫又鬧。
“爺别碰我了。”
對視了幾舜,餘子歸是徹底敗下陣來,他看了看天色,起身将她抱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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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奔馳。
餘子歸來此地駐守時,記得這附近一帶有座小邑,果不其然騎行不到半刻,破落的城牆出現在視野。
陶妫也看見了,這裡原是南郡屬地,可如今城牆頂上已挂上了東夷旗幟,她心中不由得有些落寞和痛心。
餘子歸看了她一眼,直接禦馬進城。
東萊客棧。
餘子歸将她抱下馬,她如今身着男裝,此舉引來客棧東家的注視,不過東家隻看了一眼,便收了神色,他連忙笑臉相迎,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二位軍爺可是有什麼遺漏之物?”
前幾天才走了一匹東夷駐軍,眼前又見兩位東夷将兵,雖說同騎一馬令人詫異,但東家可不敢多疑心什麼,隻以為他們有什麼遺漏的罷了。
“大軍剿了三兩山賊,這是我遠房親戚,傷患有些多,軍營忙不過來,有客房可他供沐浴療傷?”
東家心驚,“山賊……”又看向一旁瘦弱的兵爺,原是想關照親戚,他忙道:“有房有房,二位爺往裡面請。”
說罷他轉身看向樓上夥計,“楊二,将東廂的兩間客房收拾出來!”
“好勒!”
“……”
陶妫走在前頭,聽到他還在後面交代東家。
“這點小事說出去也不光彩……”
“爺放心,小的從未見過二位,小的這就将馬牽到後門,爺想什麼時候走都行。”
“東家費心了,前段時間不是還見孩童婦孺在店中玩耍?”
東家心中一驚,“家中妻兒隻是閑來幫忙,如今店内不忙……”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有些慌張。
餘子歸笑得和氣,“原來如此,我就随口問問,那東家忙,我上去了。”
“好……好勒,爺慢走。”
陶妫翻了個白眼,還挺會作威作福威脅人的。
上了二樓,餘子歸見無人觀望,便與陶妫進了同一間廂房。
“爺之前見過東家的妻兒?”
餘子歸檢查窗戶周邊,看了看後院地形,“不曾見過。”
“那你怎知?”
餘子歸回頭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東家一開口便認為我們有物遺漏,想是他營駐軍才走沒幾天,而駐軍人多,就他和小二怎可能忙得過來?”
陶妫也是才想通,沒曾想他反應如此快,表現得又那麼淡然自若,很難不讓人信以為真,這等心計,她斂下眼,不再說話。
餘子歸剛想打趣兩句,門外有聲音傳來。
是小二吃力的喘氣聲,“爺,小的将水端來了。”
“放門口吧,我一會來拿。”
“好勒。”
腳步聲遠去,餘子歸看了她一眼,才開門提桶進來。
“自己能捯饬幹淨?我去給你尋一身女裝?”
陶妫詫異擡眸,有些不知他想,“妾身自己可以,但爺不是說……”要讓她一直僞裝,跟他回所嗎?
餘子歸揚眉,“仙女還能走路?還有十幾日行程,我能每日都這樣給你開小竈?”
陶妫不免有些氣羞,“那……”
“放心,我自有安排,這些草藥你洗完就塗抹上,夠不着的就等我回來。”說罷又上下看了她兩眼,大概知曉她的衣衫尺寸後,轉身從窗口翻出去了。
誰要等他回來?
陶妫暗恨地瞪了瞪他的背影,見他人從後院翻了出去,身手矯捷得如同她在南郡園林,觀父兄狩獵時看到的野鹿那般,須臾間就沒了蹤影。
她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複雜。
關好門窗,先用帕子洗去面上泥膏,客房内有次品銅鏡,看得不是很清楚,陶妫仔細抹了抹臉,碰到唇時,還有些腫痛。
“臉上糊成這樣,他都能親得下去,這人簡直是……”
色胚!
一邊咒罵一邊将臉蛋洗淨,接着才開始寬衣解帶,她身上的皮膚都有些紅痕,背後應是破了皮,一入水就疼,陶妫咬了咬牙,忍住疼痛清洗了一番。
水有些熱,漸漸的,這些時日的緊張和疲憊,好像終于在這熱氣中消散了些許。
東夷的百戶長,都像那人那般嗎?
若如此,今後的日子真是如履薄冰了,可這條路,再難,她也必須走下去……沉默半晌,陶妫抹了抹臉,向後一靠,她徹底放空,直到水溫漸冷,才歎了口氣,準備起身出浴。
不料聽到一聲輕微的異響,猝不及防的,窗戶被人從外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