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父親與陶公侯所為……可她怎會知曉?
曹延安壓制不住怒意,那些又不曾是他所為,憑什麼要受此牽連?
他不想步步緊逼,可她早該是他的人!
“搜!每間廂房都給我仔細地搜!”
“是!”暗樁的動靜不再遮掩,火把點亮了整個後院。
畫坊的東家遲遲趕來,後頭還跟着那着急忙慌的點燈燭小二。
“你們是何人啊?這些可都是名師所作之畫,毀不得啊!”
“光天化日之下,夜黑風高之時,你們竟……”
“噗”地一聲,一把長劍飛來,穿過畫作也正中刺穿小二的胸口,他手中物件落了一地,還來不及回首,人就倒了下去。
血很快從他身下漫了出來,東家完全沒料到會出人命,他吓軟了腿,剛要大喊出聲,就被來人踢了一腳!
“哎喲!”
連人帶畫撲倒在地,随風飄揚的長畫後,火光映出了曹延安陰霾的眼,他一步步湊近,俯下身來,拍了拍東家身上的灰,笑得和氣。
“叨唠東家,禮士畫師,人在何處?”
東家被眼前人吓得哆嗦,“公……公子,畫師的廂房都在長廊後排……饒命,公子饒命啊!他是個遊走畫師,來借地賣畫,我……我拿點抽成罷了,我真什麼都不曉得啊!”
曹延安直起了身,随手将火把遞給了旁人,“勞煩帶路。”
“哎……哎,好!”東家連滾帶爬起身,跌跌撞撞往禮士畫師的廂房奔去。
曹延安抽出小二胸口的長劍,劍已染血,其他就更不必忌諱了,他不緊不慢跟了上去。
廂房。
東家帶人破門後,屋内沒有任何蹤影,隻有屋頂掀開了些許瓦片,一縷月光透了進來。
“公……公子,這間就是了,許是那禮士他知曉對不住您,已經逃……逃了?”
曹延安沒再理會東家,他環視四周,又看了眼屋頂。
“追。”
“是!”
衆人離去,曹延安背過身,望着一旁依舊顫抖的東家,若有所思。
定是有哪裡不對,這屋内腳印……
此時,屋梁暗處快速射出一支畫筆,曹延安已有感應,他迅速抓過東家,轉身替擋,刹那間,畫筆如箭,竟直直命中東家喉嚨!
“你……救……”火把倒地,東家再說不出一言。
曹延安将人丢置一旁,執劍跳牆而上。
餘子歸也抽刀而出,順着檐壁落下,一刀一劍,長空相抵,如同街巷上的對視,二人皆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
曹延安陰鸷發問,“夭夭呢?”
餘子歸再次冷笑,他一手執刀,一手再次抽出畫筆,直逼脖頸,曹延安半腰躲過畫筆,卻迎上了另側的刀口。
堪堪止住,他左手卻被毫不留情地劃了一刀。
曹延安咬牙,後仰一踢,餘子歸攻勢難收,硬生生被他踢在胸口,撞到了身後屏風。
屏風倒地,餘子歸後背的傷隐隐作痛。
曹延安得以緩了口氣,一眼瞥見卧榻旁淩亂的腳印,他眯緊了眼。
餘子歸已經再次執刀逼來,“論親近,你與她之間可謂是得天獨厚,她卻不肯應你,這不就是答案?”
揮劍擋刀,曹延安暗暗發力,“夭夭單純,還未開竅罷了!”
餘子歸冷笑,“你依托着家族勢力帶來的好處,又想欺騙她你與叛國之事無關?又當又立,算什麼男人?”
似是被踩到了痛處,曹延安劍氣愈發淩人,餘子歸擋過幾回,頻頻後退。
“我自幼便是她最親近之人,你又是什麼身份?東夷仇敵!呵,究竟使了什麼下作手段,騙取她的信任?”
這話說得餘子歸亦是赤目冷笑,“總比你敢作敢當!”
二人打得不可開交,曹延安手臂血流不止,餘子歸後背亦是舊傷複發,但無人停下手中力道,一招一式反倒是愈發兇狠!
夜色愈發深沉,畫坊後院闖入了人,曹二喚道:“主子!東夷士兵入城了!”
蘇齡随後而至,他發了狠,喝斥道:“公子,快走!”
士兵入城,曹延安分了一絲神,他恍惚得再次瞥了一眼卧榻,咬牙道:“你詐我?”
餘子歸借機踢回他一腳,拉開了距離,曹二與蘇齡破門而入,見狀大吃一驚,立刻拔劍相助。
寡不敵衆,餘子歸不再戀戰,跳上懸梁,他從破碎的屋頂離去。
曹二面色發狠,拔刀欲追,身後傳來曹延安的喝聲,“别追了!”
“夭夭與他不在一處,掀開這卧榻!”
“是,主子!”
“阿齡,讓你的人換裝,去運茶。”
蘇齡眼神微動,“好。”
“畫坊死了人,說他二人有糾紛,自相殘殺的即可。”
蘇齡緩了口心氣,抱拳道:“公子萬事小心。”
方才街巷的動靜鬧得那般大,衆目睽睽之下,他如何說成自相殘殺?
隻得見招拆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