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帳低垂,燭影搖紅。
外庭院的喧嚣忽就飄遠了,童瑤的心神全在那一雙恣心縱欲的瞳眸裡。
餘子歸向來都不是君子,他的言辭坦率,動作也很幹脆,以緻于那粗粝的手掌隔着喜服揉捏着她的軟肉時,童瑤心跳都緊了幾分。
“等等……”
等什麼都無用,餘子歸的唇已經順着眉宇瓊鼻落了下來,酒氣火熱,他親到哪是哪,毫無章法。
童瑤沾染上酒氣,似乎也要“醉了”,她無意識推搡着他,隻剩氣音,“阿少,先沐……”
尾音全然被餘子歸吞噬下去,雙掌前後将人锢在懷,像猛獸銜珍馐,如獲至寶,獠牙畢露,利爪緊攫,似欲将其盡數吞噬,不留片縷。
童瑤的心緒被全然挑起,身軀微微顫抖,眼神也愈發迷離。
餘子歸的官帽松了,她的發髻也亂了,二人衣衫半解,撒帳的紅色喜被上,半露不露的肩頭泛着粉白的光,看得餘子歸下腹更加燥熱。
他剛要附身而下,院内傳來了餘武的喚聲,“黛姐兒,熱水我提來了!今個兒夥房……”
“噓!”外頭很快響起兩道制止的音氣兒,“小點聲!”
餘宅今個兒是不缺熱水的,早早就有奴仆燒備好了,餘武讪讪撓頭,心下亦是慌了慌,連忙将熱水交予她們。
外院的喧嚣忽而又清晰了起來,童瑤小臉煞紅,一頭紮進身旁人松垮的喜服裡。
她含羞帶怯嚅嗫道:“都說先沐浴了,你幹嘛呀~”
好丢人!
餘子歸絲毫不覺丢面,他隻覺又被人壞了好事!這個餘武!想來是上次的懲罰還不夠重!
咬了咬牙,他一躍而起,“擡進來放這,各回各屋歇去!趕緊的!”
“……是,五爺。”南黛南菱不敢多瞧,将熱水送進屋後,匆忙離去。
童瑤翻身向裡,用喜被捂臉,她不想見人了!
餘子歸知曉她羞赧,卻不想讓她停下,他将浴水快速兌好,大步将人從床榻上抱起,湊近她的耳廓。
“好夭夭,忍不了了,我們一道洗?”
童瑤蹬了蹬腿,羞怯的水眸也勾人得緊,餘子歸喉骨滑動,不再多言,他一邊為她褪去喜服,一邊輕咬她的耳垂。
“不會再有人打擾了,我來服侍你。”
童瑤耳根顫抖,根本躲不開他,整個人又軟了下來。
水霧氤氲,羅裳褪盡,喜燭映照屏風後交疊相坐的身影。
“呀”“嘶”兩道驚呼聲起,水下大掌遊離,童瑤閃躲,卻又蹭到了那物,惹得餘子歸直接在水中交代了出來。
“噗”一聲,童瑤沒忍住,笑了出聲,可光影湊近,她暗道不好!
不該笑的!
直至後夜,童瑤嗚咽得嗓子都幹啞了,餘子歸全程連親帶哄,卻完全不帶停的,她才後悔那一聲笑,怎就沒忍住呢?
“……”
天色微白,餘子歸的汗從颌間滑落,滴散至童瑤的頸間,童瑤對此事有了全然不同于前世的感受。
他的霸道和坦率淡去了她的心慌,他的赤忱與熾熱融化了她的抗拒,而那放肆一夜的歡愉,又給了她一種從未有過的熱流與心安。
輕阖雙眼,童瑤是徹底累暈了過去……
餘子歸貼着他的心頭愛,氣喘籲籲,她未着寸縷地睡着了,手下柔軟的觸感讓他欲罷不能,食髓知味。
他愛她嬌喚着他的名,又輕聲求饒的模樣,還有嬌喘呼在耳邊,彷佛是最動人的呢喃。
紅羅繡帳惹眼,喜燭燃燒可聞,一切喜慶都不及她萬分之一,這個景象,餘子歸能記一輩子!
無比魇足。
·
童瑤再次醒來時,外頭日光正烈,她迷糊地側了側身子,渾身酸軟,這下輪到她“嘶”了。
好在那人還知道給她換上幹淨的裡衣,童瑤正打量着,院中打理瑣事的侍女們聞風而動,探身而入。
“五少夫人好!夫人可要起了?”
南黛笑意盈盈,揶揄之意明顯,童瑤是徹底清醒過來,喜燭燃了一夜,還未熄滅,她那股子羞勁又上來了。
看來念他色胚都是擡舉他了,一身雄勁兒就會往她身上使!
“他……五爺呢?”
“五爺到正房陪老夫人吃食呢,他千叮咛萬囑咐,定要奴婢們等您醒來再出聲。”
侍女們還在打趣,童瑤卻道完了,她撐着床榻就要起,“為何不喚我,我還沒給……”
“夫人莫急,”南黛連忙上前攙扶,“奴婢聽福滿說,先前三爺也是先陪老夫人吃食的,敬茶禮都是午後了。”
南菱将盥漱之物擺放好,也應和道:“是啊夫人,府上爺兒都是武将,老夫人是過來人,不講究那些虛禮,您放心好了,五爺方才還交代,他要親自拿吃食給您呢!”
童瑤這才松了口氣,但也沒再耽擱,她一面盥漱,一面哼哼,“我哪裡用得着他親自服侍……”
話音漸低,說到服侍,童瑤又出了神,她連忙漱出口中的鹽柳,用溫熱的面巾拭了拭臉,散去那些旖旎纏綿的畫面。
“是我想服侍夫人!”一道洪亮爽朗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南黛南菱紛紛後退行禮。
餘子歸将食盒放在案桌上,擺了擺手,“先下去罷!”
“是,五爺。”
屋内又隻剩他們二人,餘子歸再次将人環抱在懷,頭埋進她的香肩,深吸了口氣。
“夭夭可還有哪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