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在做測試的時候,這個人太過于冷靜,面對近在咫尺的血腥畫面,以及K3047的報複,他都接住了,隻能說明這人并不簡單,或者說是他過去的那些經曆不簡單。
不論是接尖刀山營救任務,還是這次K3047的實驗測試,都是因為錢,他似乎很缺錢,他猜測,應該跟他當初入城時,帶着的那位重傷父親有關,人已經傷成那樣了,續命就是一個無底洞,所以誰又知道他以後會為了錢做出什麼來?
顧青塵看着一直側身看向外面的人,都快要到山腳下了,這個姿勢從進入運輸艙開始,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沒變過,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過,而他和陸越一直在觀察他,并沒有做任何掩飾。
作為一名覺醒者,他自然是察覺到了的,也知道他和陸越兩人對他持有的态度并不友好,所以選擇坐在那裡不動,從而來減少他的存在感,也故作渾然不覺,不知他們在觀察他,他是一個聰明人,而且能屈能伸。
聯想到之前小河邊那次,他當時的冒然出現,用見色起意去定義就太過于簡單了,他的目的可比見色起意複雜多了。
可是這個人生了一副好皮囊,他什麼也不用做,就有人主動貼上去,第一個是張洛風,第二個是顧婉,第三個會是誰?
顧青塵目光如同利刃一般,一寸寸劃過陳白的眼睛、鼻子、嘴唇、臉上結痂的傷口,往下停頓在脖子的位置,看着那道已經很淡的淤痕。
面對自己如同攻擊一般的窺探,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依舊保持着繃直脊背,側身看向外面,身體跟着運輸甲輕微的晃動着,就像是一個無害的乖學生……
陳白看到了前方停放戰甲和運輸甲的空地,也看到了來時見到的那名黑甲管理員,已經在用手勢遠遠指揮他們所乘坐的運輸甲,跟着他指揮的路線,進入黑甲停放場内。
陳白暗自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從進入運輸艙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那陸越的目光如毒蠍一樣咬在自己身上,而顧青塵的目光如同潛伏的猛獸,而她是他們的獵物。
運輸甲在那名黑甲管理員的指揮下,最終停在了黑甲停放場的中段位置,那位張助理似乎也有點慫這兩人的氣場,所以剛開始才會一屁股坐在離兩人最遠的位置上,現在運輸甲一停下來,就立即起身,态度恭順的邀請兩人出運輸艙。
而在面對她時,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傲慢的樣子,壓低聲音朝着陳白說道:“還杵着幹嘛,被那兩人吓傻了,你跟那兩人有仇?”
顯然這位張助理也察覺到了那兩人對她的态度不友好。
陳白沒有回那張助理的話,隻是起身朝着運輸艙出口走去,那張助理摸了摸鼻子,說了一句:“跟個悶葫蘆一樣。”
自覺無趣的先陳白一步走了出去,陳白則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運輸甲。
此時等在外面的吳翡,雙手插兜,無聊的踢着腳邊的石子,視線卻一直盯着研究所的方向。
所以當陳白的身影出現在研究所的大門處時,他便立即發現了,随即朝着陳白小跑了過去,跑近後,挂在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他看到除了陳白以外,還有另外三人,一個是之前傷了陳白脖子的人,那個姓顧的,另一個則是在執行尖刀山營救任務時,一開始就斷定陳白是來蒙混黑币的那位陸少爺。
還有一位看樣子是研究院裡面的人,因為身着一身白大褂,那人對顧、陸二人說話的時,面帶微笑,态度極好的目送那兩人離開。
而對着陳白時,就立即換了一副臉孔,以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看着陳白,抛下幾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進了研究院。
“老大!”吳翡喊了一聲。
陳白聞聲朝着吳翡走去,走近時,就聽到吳翡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老大,那種人你别放在心上,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他這樣的,我以前見多了。”
“嗯,我沒事。”陳白知道吳翡說的是那位張助理,想來是剛才在大門處的情形被他看到了,此時他這麼說,估計是怕自己往心裡去了。
其實他是想多了,這些酸言酸語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像張助理這種人,不理會他便是了,久了,他自己覺得沒勁也就消停了。
比起張助理那不痛不癢的行為,陳白現在覺得麻煩的是顧青塵和陸越兩人,因為小河邊的事情,這兩人已經對她極為不滿,誰讓當事人,一位是顧青塵的妹妹,另一位則是陸越在乎的人。
她已經被他們當作了見色起意之人,顯然當時自己的解釋,兩人都持了保留态度,這兩人在東嶽都極有勢力,想來自己如果要留在東嶽城,今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而且多半都是自己吃虧。
陳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時真的無解,她不可能抽身離開,也不能說出自己的性别,她不知如何告訴兩人,自己對他們的心頭好真的沒有意思。
“老大,怎麼了?”
吳翡聽到陳白輕微的歎氣聲,有些擔憂的問道。
陳白看向另一頭,那兩道快要消失在視線之外的身影,緩緩開口說道:“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