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雲惜忙到晚上才後知後覺發現其餘三人有些安靜過頭了。
忙的時候不覺得,高峰期過了,店裡人不多時,總感覺太過幽靜,等雲惜将視線轉向正在手腳不停幹活的方以書時,才反應過來,自從中午那會兒她來到店裡後,最開朗和最話痨的兩個人,方以書和周晝,一天了都沒個聲響。
雲惜十分奇怪,不由叫了一聲方以書:“小方。”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方以書就跟點了穴位似的,滿地走,給人一種很忙的錯覺。
邊拿着一塊抹布劃拉邊往衛生間走去:“小惜姐那邊桌子上撒了點水我去擦擦待會說!”一溜煙就沒人影了。
雲惜不解,下意識想詢問陳藏,隻不過這兩個字在她舌尖轉了一圈,她突然反應過來,拐了個彎,又轉向周晝,沖他道:“周晝,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小方有點奇怪?”
可更奇怪的是周晝,一聽雲惜叫了他的名字,他受了驚一般,挺大個個子,居然還跳了起來,捂着肚子快步朝衛生間走去:“哎喲我肚子疼,去上個廁所。”眼神卻閃躲着不敢看雲惜。
雲惜剛想提醒他方以書還在衛生間洗抹布呢,還沒說出口,周晝也倏地一下不見了人影。
雲惜:……
一個兩個的,好像都在躲着她。
操作台前突然就隻剩下她和陳藏了。雲惜忍不住看了一眼他,陳藏倒是面色如常,看不出什麼情緒。
雲惜思索片刻,還是放棄了詢問。
算了,隻當他們吃錯藥了。
這天晚上,雲惜讓其他人都早早下班了,她白天來得晚,公平起見,自己守到最後。
晚上“MOLI”的氛圍更加惬意,每每這個時候,雲惜都分外享受,這個由自己一手打造的烏托邦,咖啡的香氣像是能撫平城市的喧嚣,給人心中帶來平靜。
她照舊八點半打烊,收拾完店裡衛生後,才又慢慢從“MOLI”出來。晚風徐徐,卻沒有涼意,平南的盛夏熱得連蟬鳴都半死不活。
雲惜從冷氣房出來額角就沁出了細細的汗珠,但她并不在意。
街道上人來人往,人流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減少,咖啡店打烊了,城市卻沒有打烊,霓虹滿目,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雲惜穿過這樣繁華的街頭,回到了家。
她走路走了一身汗,回到家開了空調,收了衣服。正打算去洗澡時,剛走進浴室,猝不及防眼前一黑。
雲惜在黑暗中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停電了。她慶幸還沒開始洗,不然就要洗涼水了。
她從浴室出門去,眼睛适應了黑暗,窗外霓虹也充當了照明的功能,屋子裡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雲惜趁着這點光線,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打開了手電筒功能。
微信裡業主群已然吵開了,這樣的天停電着實讓人難熬。雲惜翻看了一下,看來不是單她家停電,好幾棟樓都停了。
物業立刻做出了回複,說是線路的原因,已經報修了,供電公司已經派人過來了,但需要一點時間。
空調還沒開始工作就被迫停下了,家裡的悶熱沒能驅散,雲惜還一身臭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盤算着是等來電,還是去誰家先把澡洗了。
可是想了一圈,雲惜放棄了。她不願意回黃花巷,唐笑笑又是和父母一塊兒住,不方便,其他的人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内。她隻能打算,先等等看,要實在不行,她再去附近酒店開個房間洗澡睡覺。
正這麼想着,手機發出兩聲低電量的哀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萬一還沒等電來,手機就自動關機了她就真哪兒都去不了了。她連忙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關了。
再一次失去所有的光源,雲惜倒有些不習慣,她四處找了找,沒能找到什麼照明工具。
在這黑暗裡,雲惜坐立難安,即便是窗外照進來的光線,也足夠用了,,可她還是不願意自己沒能有一線光。于是雲惜又開始在家裡翻找起來。
既然這裡有房主居住過的痕迹,那麼也搞不好能找到什麼小夜燈,小手電筒之類的。
隻不過客廳茶幾的抽屜和邊櫃都翻找了一下,雲惜一無所獲。她憋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剛住進來的時候,她在次卧書桌的抽屜裡有看到類似于小夜燈的物品,隻不過當時她覺得不太好翻人家的東西,便隻拉開看了一眼就推回去了。
她踟蹰着,要隻拿個小夜燈應一下急,也不至于是偷偷翻人家的隐私吧?
這麼想着,雲惜來到了次卧,次卧的窗戶在另外一邊,更加昏暗。一進來,她還下意識按了下牆上燈的開關,隻不過毫無反應。雲惜隻能心痛地再一次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暗自祈禱這一回多少也要找到有用的東西,不然她的手機電量就白浪費了。
雲惜憑着模糊的記憶,站在書桌前,拉開了抽屜。抽屜裡最上面是一本本子,下面還有些東西,但被那本子擋住了。不過也不是毫無收獲,雲惜看見有個拇指大小的小手電筒,圓柱體的緣故,可能原本是在本子的上面,現在滾了下來,到了抽屜邊縫。
不管是不是有用,或者還有沒有電,先拿出來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