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甯鎮雖沒有道衍宗那樣的大宗門,可小宗門卻有不少。無間已然身受重傷,卻敢去順甯鎮逃命,可見順甯鎮有無間的同盟。而順甯鎮絕不可能讓無間那樣放肆的去娶新娘療傷,畢竟那裡宗門衆多,不好遮掩。
所以,她隻需要在這村子裡等着便好。
司道睜開眼,轉身看向席清。
沒有靈力,很多時候還是會出現纰漏。席清如今失憶,修為又高,不如讓他和自己一道去除鬼。
司道目光一向如冰般寒冷,即便她心裡想的是要席清幫助她,這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卻不自覺流露出來。
席清不由反思,他哪裡又做錯了嗎?
司道:“明日你陪我一起。”
席清:司念塵果然懷疑我失憶是裝的,這恐怕是在試探我。
他點頭:“自然可以,隻是,在下修為淺薄,隻怕會拖後腿。”
司道擺手,極其認真說道:“若論修為,這雲洲大陸能高于你的,也隻有曾經的司宗主了。”席清是天生的修煉奇才,隻幾年的時間,修為便高過道衍宗各位長老,當時人人稱道,天才難得,這一代卻出了兩個,還成為了師徒,也是一段佳話。
誰也沒想到席清後來會入魔,會去撕裂誅魔陣。
席清恍惚,便沒有注意到司念塵話裡的“曾經”二字,他隻是笑,語氣帶着幾分少年人獨有的潇灑:“仙友太高看我了,與師尊比起來,我還差得遠。”
再次從席清口中聽到師尊這兩個字,恍如隔世。
兩人在樹下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天剛亮,村中就響起敲鑼聲。随着鑼聲不斷,村中人都聚在空地,接着各家便開始上報自己家的人數。
席清問一個姑娘,“怎麼這般嚴肅,村裡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姑娘轉頭,見是這麼個俊朗的年輕仙師,壓在心頭的恐懼也散去幾分,隻是面上依舊苦惱,“仙師有所不知,村子附近不知何時搬過一群鬼來,這鬼每隔半個月便會娶一次新娘,昨夜便是半月之期。”
席清問道:“你們這半個月就等着他來,也不離開嗎?”
姑娘搖頭,身體微微發抖,“跑不了的,之前村裡有人跑過,第二日屍體便被扔在這裡。”她指着腳下踩着的土地,“那人被扔回來時,身上的血都被吸幹了。”
說到這裡,姑娘的害怕又湧上來,“也不知昨晚遇害的,是哪位姐妹。”更不知道,哪一次就會輪到她。
席清回頭看司念塵,然後笑着安慰這姑娘,“别擔心,昨晚應當是沒人遇害。”
村中人數很快算過,一個不少。這位叫荷葉的姑娘問席清,目光帶着幾分驚喜,“仙師是捉住那隻在我們村中為惡的鬼了嗎?你怎麼知道昨晚沒人遇害?”
村中人原本都在疑惑昨夜為什麼能夠平安度過,明明他們已經聽到喜樂聲了。荷葉這一聲引得大家都看過來,圍住席清和司道,主要是圍住席清。村民不知因果,但村中昨晚沒有姑娘消失是事實,因此大家都感謝起來。
“多謝仙師。”
“仙師辛苦了,我家中有隻老母雞,今日便殺了它款謝仙師。”
“……”
席清回頭,想知道司念塵是何表情,卻被荷葉擋住。
席清撥開人群,站到司念塵身邊,才見司念塵說道:“我二人今日來此,便是為除鬼一事,那隻鬼昨夜重傷,為了療傷,今晚定會再次娶親。”
司道久居上位,說話清冷,一看就不好接觸。但也因此,她一開口,所有人不由都安靜下來,認真聽她講完。
她說完之後,村民們亂成一團,幾名女子擠在席清身邊,喊着“仙師救命”。
席清天生愛笑,人緣極好。隻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有些手忙腳亂。他溫聲軟語的安慰,做出承諾今晚一定滅掉那隻鬼,卻怎麼都擠不出去。說實話,他現在有點羨慕司念塵那種一張嘴就冷場的能力了。
他指了指司念塵,禍水東引道:“昨晚重傷接親鬼的人是那位仙友,她可是天下第一宗道衍宗的天才。”他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呀。
論天才,論修為,修仙界的年輕人都會自覺去掉司道再比。要是她在,這第一永遠都不換人還有什麼意思。好在司道承道衍宗宗主之位,也不會和年輕一代比試,大家把她算到老一輩,也不奇怪。
大家看了看司道,有人問:“仙師今夜可是打算繼續除鬼?”
司道點頭:“不錯。”
荷葉還有她身邊的女子看起來更相信席清,質疑道:“仙師昨夜便沒有将惡鬼殺死,今晚不會又讓惡鬼給逃了吧。”
席清對司念塵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嘲諷你的是她們,可别和我算賬啊。
這樣的話司道聽多了,她心裡沒有什麼觸動,她語氣平淡,“今晚不會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