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道站在席清身旁,卻幫不了他一點兒,隻能看着他痛苦。
過了會兒,司道給席清貼的換裝符失效,席清又變成了那副滿身鞭痕極其可憐的模樣,再接着,席清直直朝地上倒下去。
司道一把攬住席清,同時在地上布陣。外邊魔族設了阻擋傳送的陣法,司道一掌朝外邊的陣眼擊過去,在外邊陣法碎了的同時,她和席清離開了魔族的地盤。
她帶席清去了琴氏祠堂。
雖然司道說不清席清身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她猜測,熾焰那般不計後果想得到的東西,絕對與誅魔陣有關。
她将席清放在地上,自己坐在他旁邊,等着他醒。
風聲蕭瑟,地上間或生着幾株野草,伏在地上。席清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司念塵那張不染俗塵的臉。反應片刻,他坐起來,“師尊。”
司道點頭,“心口還疼嗎?”
席清看師尊沒有和他談剛才那件事情的想法,苦笑了一下,搖頭,“不疼了。”說完以後,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他又擡眸,“還是有些疼,不過應該是比不上師尊救我時獻祭全部靈力那樣痛。”
即便師尊不想提,他就要裝作不知道嗎?
司道終于把視線挪回到他身上,口中吐出的話卻刺人心肺,“兩年前,我親手殺了你。”
席清緊盯着師尊,“可是,重生召喚術救不回死人,我兩年前沒死,對嗎?”正是因為席清之前太确認他死在了司念塵劍下,他才會以為重來這一次是幸運,是偶然。
人死不能複生,禁術也不能。
司道想否認,可術法在那裡寫着,她改變不了,所以她沒出聲。
席清改變姿勢,跪在司道面前,“師尊費盡心思救我,弟子無以為報。”他手掌按上自己的心口,“我不知道自己這裡有什麼,但應該是與誅魔陣有關的寶物,師尊把它取出來吧。”
既然除魔衛道,守護蒼生是司念塵一定要做的,他願意。
司道站起來,她亂的很,“你先起來。”
席清手指用力,取下了那日大比赢得的護心鏡。他将護心鏡放在地上,仰頭看向司念塵,“師尊現在動手,應當沒有阻攔了。”
司道一把将人拉起來,“你以為我喜歡給人心上捅窟窿是不是?”她彎腰撿起護心鏡,用力按到席清的心口上,“我救你回來,不是讓你在這裡尋死覓活的!”
才到琴氏舊址這麼半日,就冒出來這麼多事情,司道心裡還沒有一絲頭緒,席清又是這麼一副我對不起你要以死報的模樣,更讓司道心裡不舒服。
席清本來還想問師尊魂魄的事,可師尊正在氣頭上,他又把話憋了回去,隻低聲應道:“是。”
司道看席清狀态好一些了,才問他:“你是在哪裡感覺到心口疼的?”
席清答:“一踏入琴氏舊址就開始疼。”司道順着他的話猜測道:“在祠堂這裡疼的最厲害?”
席清點頭,越靠近琴氏祠堂就越是疼。
司道無語,拽着席清就走。
席清隻管跟着師尊的腳步,也沒想司念塵要帶他去哪裡,隻是就這麼跟着。從始至終,他這條命都是師尊的。
出了祠堂以後,司道把手松開,瞪了席清一眼,疼都不會說一聲嗎?自己在那兒忍着,等誰發現呢?
席清被瞪了這一眼,低着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對着師尊笑了下。
司道瞪過去的那一眼由生氣卻慢慢變成了心疼。席清才重新回來幾天啊,就受了這麼多傷。若是不知情的人,誰能想到席清這挂着明媚笑容的外表下,心髒剛才幾乎被拽出去。
她扶着席清坐下,“你自己抹藥。”
說完這句話司道就要背過身去,衣服卻被席清拉住,她回頭,“怎麼?”席清把師尊才給他留下的藥膏遞過去,“我手疼,自己上藥不方便。”
司道站在那裡,沒有動作。席清的袖子滑落下去,露出腕上被帶刺的鐵鐐铐出來的血痕,他小聲懇求道:“求師尊幫我上藥。”
司道轉回身,她還是扶着席清進了旁邊的屋子,給床上貼了一張清潔符咒之後讓他坐了上去。
席清上身的衣裳全部脫下,胸前腹部落滿了血痕,心口處又添新傷,壓着曾經舊的疤痕上面。
司道閉眼,對他說:“轉過來。”席清聽話地配合着師尊的要求,把後背轉過去。
她用指腹化了藥膏,一點一點塗在席清後背的傷痕處,動作極為輕柔。塗完後背,司道将藥瓶放下,“前邊的你自己塗。”她看不得席清身上那麼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