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白茗朝着院内大聲嚷嚷道。
柔嘉公主聞聲出了屋子,見是白茗兩人,又想起昨夜的事,神情還有些尴尬。
“嫂嫂不用害羞,男女之間情到濃時發生點什麼再正常不過了。”白茗眨巴着眼睛,調皮的說道。
她如此一說,柔嘉公主的臉更紅了。
“茗兒,少看點話本子,你這光見豬跑可不行,得去吃吃豬肉才知其中滋味。”
假山後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驚了白茗一跳。
“姜姐姐?”
“我來陪陪公主。”姜洛的眼神在許願的身上轉了一圈,“你們倆這是?”
“姜姐姐,茗兒不才,是許道長的師叔。”
嘿嘿,這輩分真大!
白茗擡起小巧的下巴,驕傲得像隻開屏的孔雀,而身後的許願也順勢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随後,柔嘉公主邀請兩人品茶聊天,姜洛适時地提起還在彭城的軍隊,據她從姜丞相那裡了解到,目前羯胡人一直在不停地挑釁,但聖上卻中了毒,也沒下令反攻,雲将軍他們已經忍無可忍了,每日都向京裡遞了折子。
快了,就快下令了。
五月初一,京城的一道聖旨直達彭城軍營,與之同去的還有白茗幾人。
雲将軍自接到聖旨後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全軍營的士兵也都幹勁十足,一副要把羯胡打回老窩的樣子。
“雲将軍,民女有一事相求。”
雲逸自然知道白茗的意思,于是說道:“白小姐,白铄現在應該在校場練兵。”
她二哥在練兵?什麼情況?
雲将軍軍務繁忙,所以讓雲君陌領着她去了校場,其餘幾人則留在營帳内休息。
校場上,白铄一人站在高台之上,面對着台下整齊排列着的數十萬士兵,振臂揮旗,高呼着行軍口令。
場内士兵聞令,動作熟練整齊,随着士兵的移步,逐漸形成了精妙的陣法。
原來二哥這麼厲害,能在軍營裡一展抱負,他也算是得嘗所願了。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端陽節。
羯胡的軍隊在彭城以南一千裡外的矮林間駐紮,行事頗為隐蔽。
為了不打草驚蛇,雲君陌與白铄分别領着兩小隊士兵在距其五百米的九陵山下埋伏,大部隊則在距此地七百米的丘陵旁駐軍。
大玄營帳内。
白茗席地而坐,面前鋪着一張寬大的布帛,上面擺滿了黃紙,約摸有百來張。
她深呼吸了幾下,擡眸看向一旁站着的許願,沉聲道:“開始吧。”
得到主人的許可,許願手腕上的白蛇開始蠕動起來。
片刻後,一條巨蟒盤踞在他身前,蛇口一張一合,流下的涎水正好滴在地上的瓷碗裡。
一股濃郁的腥臭味瞬間彌散開來,白茗蹙起眉頭,屏住呼吸,伸手接過許願遞來的瓷碗,波瀾不驚地往裡面加入研磨好的丹砂、白芨和溫酒,攪拌均勻後液體粘稠無顆粒。
緊接着,白茗的指尖浸出的殷紅朝着上方湧去,帶着強大精氣的符咒于虛空中顯現。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撚筆在手,書就靈符,急急如律令!”
話落,空中的血迹迸發出紅色光芒,滿地的黃紙上開始現出符頭、符膽,最後一點符尾,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符成。
許願出聲收了白蟒,臉色看似平靜,實則内心波濤洶湧,眼尾的淚痣逐漸變紅,極為妖冶。
“師叔,”他的語氣中透着一絲興奮,“剛剛那個術法,我可以學嗎?”
“可以,不過……上了戰場後,你得聽我的話。”
許願困惑地皺着眉頭,茫然道:“師叔,我現在不聽話嗎?”
白茗起身地動作一滞,仰起頭來上下打量着對面的男子,嗯了一聲後,說道:“聽話。”
她說的聽話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師侄的皮囊如此優秀,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蓦的,營帳外響起了姜洛的聲音。
“茗兒,你在裡面嗎?”
“在呢,姜姐姐,進來吧。”
外面的女子來回踱步,又支支吾吾道:“不了,我在這兒等你。”
如此,白茗隻好讓許願來收起地上的符紙,自己則撩開帳簾出去了。
掀起簾子的瞬間,姜洛從縫隙中瞥見許願正俯身跪在地上,眼尾泛紅,收拾着一地的淩亂。
這是在幹嘛!
“茗兒,你倆剛剛……沒事吧?”姜洛試探地問道。
“沒事兒啊,”白茗想了想,又道:“就流了點血,姜姐姐不用擔心。”
姜洛心裡咯噔了一下,完了!這下怎麼和君陌哥交代?
[宿主,你邪惡了。]
[黑二,你沒邪惡?]
黑二讪讪地閉了嘴巴。
許願收拾好符紙後從營帳裡走了出來,見白茗還在門口便出聲問道:“師叔,下次是什麼時候,弟子好準備着。”
“嗯…今日我乏了,緩緩再說,就…後日吧。”
聞言,許願表情雖然沒有絲毫波動,但深色的瞳孔中卻透出了渴望之色,微微颔首後道了一聲‘好’。
見狀,姜洛的内心可不平靜,她直直地盯着男子離開的背影。一身素衫,孤瘦細腰的,說句不中聽的話,此人眉眼處的妖娆比女子更甚。
應該不會是……那樣的吧?
[宿主,我覺得可能是。]
[黑二,閉嘴!]
姜洛柳眉緊蹙,遲疑了半晌,遂拉着白茗進了營帳,上前附耳道:“茗兒,我覺得這種事還是要先告知伯父伯母,私下裡就定了總是會讓人诟病。”
?
她會玄術的事父親和母親應該是知道的,教授許願術法,隻因他天賦異禀,是天生的修道者罷了。
“姜姐姐,家裡的長輩們都知道的,而且許願的天賦實在不錯,我很看好他。”
姜洛心裡歎了一口氣,為雲君陌默哀:“都知曉的話,這事倒也還行,那君陌哥是徹底沒機會了。”
白茗疑惑,關雲君陌什麼事?
而此時,營帳外晃過一個身影不穩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