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璃笑了一下，道：“進來說吧。”
“好啊，外面怎麼突然那麼冷，好奇怪的天氣。”李藍欣搓了搓手，坐到沙發上，笑意淺淺地望向她：“你朋友們還好嗎？他們出來了嗎？”
“還好。”阮璃坐到床邊，語氣淡淡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說的話嗎？”
“記得啊，我說，這裡可不是遊戲。”李藍欣笑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對我說這句話嗎？”
“就是随口一說，正好遇上了，總不能什麼都不提醒吧。”李藍欣答得很快。
阮璃嘴角露出一抹笑，她聲音輕柔：“我也是這樣想的。”
李藍欣也對她露出燦爛的笑。
夢境中的一切，都是在以她的思想構造世界，兩個山神之女的副本，一條是泥濘的羊腸小道，那不過是她想象中的模樣，而第二次進的山神之女的副本中，那條路上鋪滿了石子。
如果非要為這些夢境選個主人，還能有誰比她更合适呢。
反正，也不會死，試試又何妨。
她拿出用了許久的匕首，慢慢挪到脖子上，可是她突然想起進副本第一天，那個被箭刺穿脖子的元繁，他痛苦的模樣她至今都記得。
匕首慢慢下移，一直到她心髒的位置。
一旁的李藍欣望着她的動作，本來明媚的笑突然變得詭異：“阮璃，你是要殺了自己嗎？你真的下得了手？你難道真的把這裡當夢境，這是副本，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是嗎？”阮璃微微一笑，手上猛地用力，匕首刺入血肉，疼痛感自心髒蔓延，直到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真疼。
“真是夠狠。”李藍欣的身影的慢慢破碎。
阮璃失去意識前，終于聽到了耳邊的系統提示聲。
【恭喜玩家阮璃通關副本—夢境旋渦。】
原來，這個副本的名字，叫夢境旋渦。
這次她進入不再是曾經那個四面都是白色牆壁的結算空間，而是一棟二層别墅。
她站在古銅色的雕花大門前，望向庭院。
紅色的玫瑰花在陽光下盛放着，一把木質的躺椅擺放在花叢邊，旁邊擺着的茶幾上放着一個茶杯，銀發紫眸的男人站立在躺椅旁，深深地凝視着她。
阮璃細細地觀察了他許久，才推開門走向他。
平穩的步伐下，她的腦子早就已經被各種猜測塞滿。
直到她站在離他一臂遠的地方，才緩緩開口：“我該叫你什麼？時盛、阿時、還是時？”
“我更喜歡你叫我阿時。”他對她伸出手，露出掌心的菱形紫色寶石：“阮璃，恭喜你通關，這是屬于你的獎勵。”
阮璃沒接：“不介紹一下獎勵是什麼嗎？”
時：“主神空間，這是屬于你的獎勵。”
阮璃沒有心動，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我出不去了，是嗎？”
時伸開的手指微微蜷縮，視線從她的臉上漂到右邊的花叢，聲音低了些：“這是聖靈系統的規定，通關夢境旋渦，就會成為新的主神。”
“可是，夢境旋渦的副本是誰開的？”阮璃覺得他這句話完全避重就輕，将他自己撇得幹幹淨淨：“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
時立刻回道：“上任主神，他一直不喜歡你，他也有可以開啟夢境旋渦的副本。”
“那他人呢？”阮璃問道。
“被關起來了。”時又補充道：“可能被他逃出來了。”
阮璃不認識什麼上任主神，也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她能分辨出眼前這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那他為什麼被關起來？”
時沒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東西往前送了送：“你說過，等你想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去找答案。”
紫色寶石和他的眼睛顔色一樣，深邃神秘，阮璃盯着它看了很長時間，長到時開始不安：“你不想知道嗎？”
不知道過去，或許會活得更加輕松，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隻有一切盡在掌控，才能做出最正确的的選擇。
她擡起手，伸向那菱形寶石。
在她指尖觸及那菱形寶石的瞬間，紫色的光芒驟然從她的腳底升起，直到将她和那菱形寶石完全包裹住。
與結算空間相同的機械女聲響起。
“恭喜玩家阮璃繼任為聖靈系統的主神。”
“請牢記主神守則。”
“1、聖靈主腦是聖靈系統的運行核心，切記，勿讓其離開聖靈系統 。”
“2、主神可任命聖靈系統内小鎮管理者。”
”3、靈魂空間僅由主神保管，若主神卸任，則由聖靈主腦按規則處理。“
“4、主神可對遊戲規則進行修改。”
“5、主神如需卸任，可向聖靈主腦申請，主神有權開啟繼任者選拔，主神卸任，将直接離開聖靈系統。”
“如确認無誤，您的身份将在十秒後自動生效。”
阮璃的腦中一直回蕩着第一條信息，聖靈主腦不能離開聖靈系統嗎？
在倒計時中，她問道：“如果聖靈主腦離開聖靈系統，那會怎麼樣。”
“聖靈系統崩塌，裡面的一切将不複存在。”
“包括裡面的玩家嗎？”
“一切，包括您，請牢記。”
如果時不能離開，那麼，陪伴她的那個機器人到底是誰呢？
還是，機器人真的隻是機器人，可時與那機器人如此相像。
他們會做同樣的動作，清楚她的喜好，從來不會反駁她的決定。
過去，到底是什麼？
“我的過去，我想知道。”她堅定道。
“在您繼任後，您将獲得查看封存記憶的權限。”
倒計時的滴答聲重新響起，直到歸零的那一刻。
紫色的光芒散去，時看到她左耳下垂着的菱形寶石，嘴角揚起。
微風吹拂過盛開了百年的玫瑰花瓣。
他道：“我會永遠陪着你，直到消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