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陸茉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不敢置信地開口:“我們居然沒事?!”
吳秋素站在桌邊,好笑地仰頭望着她:“你睡得那麼死,我下床都沒吵醒你,就算有事你也不知道吧?”
陸茉赧然,小聲為自己辯解:“我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舒白躺在床上眨着眼睛,半夢半醒間,思緒還有些呆滞。
她昨天晚上後半夜還是在繁雜瑣碎的思緒中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後聽到吳秋素打趣陸茉,忽地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沉甸甸壓在心裡的不安消散了大半。
她們平安度過昨晚了。
就連昨天下午回來後情緒便一直十分低落的方曼,起床後臉色也明顯沒有昨天那麼灰暗了。
但輕松的心情并沒能持續多久。
周六淩晨零點。
大概是因為這周的恐怖課程就是上周六被人發現出現在課程表上的,所以舒白她們今晚沒有早睡,反而坐在床上,等時間臨近零點便開始刷新課程表。
當熟悉的黑底白字真的被刷新出來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是重重一沉。
課程:必修課
地點:老綜合樓
時間:周一晚十點——
陸茉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确認自己沒有看錯,她喃喃開口,聲音虛弱到仿佛來陣風就會被吹散:“這次,怎麼沒有結束時間了?它,它該不會是想把我們永遠困住吧?”
舒白不這麼認為。
她蹙眉盯着課程表,半晌,開口道:“也許是課程内容的形式發生了變化,上一次我們隻能被動地躲起來,這一次,也許是需要我們主動去探索。”
“沒有結束時間說不定是好事,等我們完成課程布置的任務就可以提前結束課程出來了。”
現在沒睡的人當然不止舒白她們。
巧的是,舒白話音落下後不久,季衡也在班群裡發了差不多的話,像一場及時雨,衆人焦躁恐慌的情緒因此漸漸平息下來。
吳秋素仍有一點想不通:“老綜合樓在哪?咱們學校不是隻有一棟綜合樓嗎?”
“不是的。”對面坐在床上一直沒吭聲的方曼擡起頭,臉色跟她身後的牆面一樣蒼白,“學校荷花池後面那棟樓,在被封之前,也是綜合樓。”
經方曼這麼一提醒,舒白也隐約記起來些事情。
她大二還在學生會裡的時候,和前輩們聊天也偶然提到過那幢教學樓。
但那棟教學樓在舒白她們進校前就已經被封了,學校裡關于它的傳聞經過一屆又一屆學生的口口相傳,傳到舒白她們這屆的時候已經是學長學姐們精修過無數次的版本,參考價值約等于零。
自大一進入學校以來,舒白隻遠遠看過老綜合樓幾眼,從未靠近過。
老綜合樓修建的時間早,之後學校不斷擴建,早就被孤零零地遺忘在了角落,學生們平時幾乎也不會往那裡去。
大但破敗,是舒白走近後對老綜合樓的第一印象。
綜合樓外牆上發黃的瓷磚因為長時間沒有維護,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内裡石灰色的水泥牆面。
樓旁沒有樹木,隻有幾個看上去年份已經很久了的樹墩子。樓的四周雜草叢生,茂盛的草葉甚至将一樓的窗戶都嚴嚴實實地擋住了。
哪怕現在是白天,舒白靠近這棟老樓的時候也不免覺得脊背發涼。
昨晚,舒白在看到課程内容之後,便想着午飯後來這棟老樓看看,試試在課程開始前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吳秋素見狀便主動提出和她一起。
但現在兩人還沒走到樓前,吳秋素的小白鞋就已經變成小灰鞋了,她忍不住吐槽:“我的天,咱們在這種地方能幹什麼?掃地嗎?”
舒白也奇怪,這種廢棄教學樓除了拿來試膽探險,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用處了。
身後突然傳來落葉被踩碎的聲音,舒白回頭,看見季衡和全學文從荷花池的另一條小道上走來。
很顯然,他們四個想到一塊去了。
但半個小時後,舒白發現他們想錯了。
這棟樓的大門是那種厚重的玻璃門,因為許久無人打掃,門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根本無法透過玻璃看清樓内的情況。
鏽迹斑斑的門把手上更是挂了一把比她腦袋還要大的銅制大鎖。
進不去樓,四個人隻能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艱難地繞着樓轉了大半圈,卻沒有發現任何跟課程有關的線索。
這老綜合樓是真的大,裡頭怕不是有幾百間屋子,舒白一邊邁着酸疼的腿,一邊在心裡琢磨到。
“這棟樓的窗戶,”走在最前面的季衡突然停下腳步,仰頭看着面前腐朽的建築,“全部都裝有防盜窗。”
舒白幾人聞言也順着他的視線擡頭看去。
果然,老綜合樓從下往上數一共六層,每層樓的窗戶上都裝有結實的防盜窗,且防盜欄之間的間隙隻夠舒白和吳秋素這種身型比較纖瘦的女生伸出一隻手臂。
這就意味着,如果課程中途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是無法通過跳窗逃跑的。
可奇怪的是,學校其他教學樓一般隻有一樓的窗戶才會設防盜窗,這棟被封禁的老教學樓為什麼給全部窗戶都裝上了防盜窗?
“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