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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經曆了以上的對話轟炸,輔助監督日奈小姐完全妥協了。
要被吵死了……
有這兩個家夥在的地方,總是彌漫着無形的硝煙。不算是一點即燃的危險型,但是被卷入進去的人就會嗆死在裡面。深有體會的歌姬好像在無數經驗中總結出了一套萬能“咒法”,用以驅散這縷“硝煙”經常起到針對性的效果:
隻要一本正經地抛出問題,如果運氣好正巧觸碰到這二人的知識盲區,他們就會暫時安靜下來,偶爾也會難得地衡量一下這個問題是否有需要追根究底的價值。
“有件事很奇怪,日奈小姐。”
歌姬開始施展她的“咒法”了。
“谷川小姐發現咒胎第一時間能聯系到日奈小姐你這裡,我記得有擔當"窗"的資質的輔助人員是需要經過咒術高專的培養,但是谷川小姐所就讀的學校隻是所普通高中,這不符合協會規定。背後是有什麼隐情嗎?”
“的确,”
歌姬的“咒法”起效了,夏油傑開始思考起來:
“歌姬報告裡的信息很詳細,提供消息的谷川小姐很熟悉流程,不像是新手。”
五條悟沒有發言,但是歌姬不覺得他在思考,更像是對她提出的這個問題本身不抱有興趣。
“谷川家族是咒術世家,雖然不及禦三家名聲顯赫,千年前也因出現過持有厲害術式的咒術師名噪一時,可是自那之後這個家族開始沒落,聽說直到現在也沒有像樣的術式繼承者出現。谷川月見小姐本來應該會按照培養窗的流程進入咒術高專進修的,不過她身體不太好,不适宜高強度的輔助工作。”
日奈小姐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自己說的内容是否過于暴露人家私隐了。
“事實上五條先生說的也不算有錯,谷川小姐她……”
确實應該算是大腦的問題吧,但是日奈小姐斟酌後換了表達方式。
“因為記憶經常出現斷片,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莫名頭痛起來,考慮到這種情況,京都咒術高專的樂岩寺校長拒絕了谷川小姐的入學申請。”
“京都的校長是很嚴肅的類型嗎?”
印象裡舉辦交流會的時候,歌姬有見到過樂岩寺,但并沒能說上話。
“嗯……經常嚴格待人,但私底下聽說挺新潮的。”
訓練有素的日奈小姐不敢在背後多說高層領導的閑話。
“怎麼了?”
夏油傑好奇歌姬的反應,轉過頭來問道。
歌姬有點不好意思,臉頰開始泛紅。
“打算再曆練一段時間,然後申請去京都執教。我想去那裡做老師,肯定要先過校長那一關。”
“挺适合的,”
五條悟難得會給予歌姬鼓勵,如果隻聽前半句的話。
“歌姬的術式很弱,一個人祓除不了二級以上的咒靈,上前線也要配合厲害的術師,行為受限多的要命,更适合退居後方。不過哪怕是待在學校裡歌姬也是被學生們保護起來的那一類。”
“别瞧不起人啊!”
“但是歌姬如果經常發脾氣肯定會被學生欺負。”
車裡又開始鬧騰起來了。歌姬好生氣,吵不過五條也打不過五條,她好希望快點下車離這家夥遠遠的。
學弟們都不省心,明明什麼都好偏偏長了張嘴。
日奈小姐也不得安生,開車的同時她已經在考慮如何撰寫“半夜發現東京市區出現咒靈操術師夏油傑放出虹龍咒靈的使用”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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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2月20日,淩晨一時,某溫泉酒店的房間内
真紀同學已經在雙人床上睡下了,黑暗的房間裡隻有一台寫字燈泛着幽光。月見仍然坐在桌前,對着嶄新的白紙絞盡腦汁。
明明想要記錄下很重要的信息,在見到巫女服少女提到的白發男孩後便有了靈感,可随着對那個男孩子記憶的淡忘,她也不明白自己深夜坐在日記本前發愁的意義。
夜很靜,連真紀熟睡發出的若有似無的微弱鼾聲也能聽得清楚。有類似風的聲音滲了進來,即便是咒術師,他們所感受到的也隻是如風一般的輕撫。
如“六眼”所描述的那樣,掩蔽氣息能力極強的它隻能被極為細緻的觀察所“看”到。
偏偏,這裡有能“看”的到它的人。
咒靈會被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吸引,它也一樣。
“受傷了嗎?”
月見注意到空氣裡流淌着形似蝴蝶狀的亮色圖案部分有所殘缺,這個生動的小東西有些虛弱地停在了攤開日記本的白頁上。
如果是真的蝴蝶,日記一合上大概就直接變成标本了吧。
月見耐心地注視着它,在這詭異的氣氛裡,如果真紀醒來的話,大概會以為她在和鬼怪通話而感到興奮不已。
“是嗎,除了我以外還有人看得到你。是"六眼"嗎?”
這時候,口袋裡手機發出了振動的聲音,月見低頭按下接通鍵,接起電話後它便消失不見,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吓跑了。
“很抱歉那麼晚打擾你,谷川小姐。”
手機另一頭的人先開了口:
“上次你托我調查額頭上有縫合線的術師,有點線索想先和你彙報。”
月見遲疑了一會,她翻了下日記本,的确有一頁有一行記錄了關于縫合臉描述的文字。
“……請你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