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一臉漫不經心。
“用你引以為傲的專業給她科普一下不會很難吧。”
不由分說地推開已經空了的玻璃杯,五條悟起身就要離開的架勢。
“谷川的教師申請已經批示下來了。”
硝子轉過高腳椅面對男人的背影,叫住了他。
“可以不用再把她當成小孩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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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東京咒術高專會客室
月光如銀,透過紙窗灑落輕撫着榻榻米,為室内鋪上一層柔和的銀紗。牆壁上,一幅水墨畫靜靜懸挂,一扇日本傳統屏風伫立在畫下,金魚在其中遊弋,栩栩如生。
房間中央,一張低矮的木制茶幾上擺放着一套精緻的茶具,綠茶的清香随着熱氣緩緩升騰。
一位年邁的老者,身着傳統和服坐在軟墊上,他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藏着無盡的故事一樣。
老者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來自歲月深處的回響:“決定了嗎?不跟我去京都,要留在這裡。”
坐在對面的月見神态略顯緊張,她很少有機會與外公如此面對面地交談。自從母親離世後,兩人的交流更是寥寥無幾。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房間一角的新制制服,心中早已有了堅定的答案。
“我決定留在東京校任教。”她的聲音雖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老者不禁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深沉:“三年前,我把你的安危托付給了五條悟,那時候不曾預料到他把你保護得那麼好。”
月見微微垂下眼簾,輕聲回應:“……我的術式容易被别人觊觎,五條老師告訴過我其中的利害關系。”
“他篡改了你的術式研究報告,甚至還出手解決了你與禅院家的婚約。”長者的聲音夾雜着一絲荒唐之音。
“你那位異想天開的父親向五條悟請求訂立與你的婚約,被他拒絕并丢了臉。這件事你知情嗎?”
是那天晚上和五條老師坐公交車回來,遇到父親他……
月見驚訝之餘,又好像在她的意料之内。
“嗯……現在知道了。”
“不高興了嗎”。樂岩寺目光銳利,似乎要看透月見的内心。
“……被拒婚有點丢臉而已,談不上不高興。”月見故作平靜地說。
“先前因為沒有覺醒術式,與禅院直哉那小子相親被嫌棄,也不見你不開心。”
“……”
“那天晚上甚至高興地去看了篝火晚會。”
“是花火晚會……”月見不好意思地糾正道。
然後,她整個人終于放松了下來。
“一想到外公有在留意我的事,感覺很幸福。”她笑着說道。
“我們留意的人是五條悟。”樂岩寺校長的神情嚴肅起來,與浸沒在親情暖洋裡的月見截然不同。
“無數雙眼睛在暗處尋找那小子的弱點。”
“……”
“我們”,很顯然是高層那些家夥。
“五條老師他……”
月見的表情也認真起來。
“所以我才要留在這裡任教,在五條老師被刻意支開的時候,替他保護他珍視的人。”
掌握咒骸核心技術的夜蛾校長,唯一能夠将反轉術式用于救助他人的家入硝子,還有未來不被家族認可的真希,被執行死刑的乙骨和虎杖……
“我不會讓别人利用五條老師的善意傷害他。”
“剛才那一刻,你好像思考了很多。”
樂岩寺一針見血地看透了自己孫女的想法。
“嗯,的确想到了很多需要保護的人。”
“有想到自己嗎?”
見月見還沒有反應過來,樂岩寺繼續慢條斯理地說。
“我不主張你和那小子走太近,但礙于他的實力不得不将你托付給他。除了安全以外,其他的不能交付到他手裡。”
月見聽明白了外公的警示,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不顧一切的信任,以及毫無保留的感情,她早就全部給了他。
隻是……
“五條老師拒絕了父親提出的婚事,所以……”
"但你依舊是最危險的那個,月見。" 樂岩寺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冷嘲,仿佛在暗示着什麼。
"一個向來目空一切,自視甚高的男人,如今卻要轉性做老師,他的野心和欲望将會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所培養的學生身上。"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隻要仔細觀察你,便能洞悉五條悟的意圖和行為的底線所在。"
"……我明白了。" 月見的聲音平靜又慎重,她完全理解了樂岩寺校長深夜親自為她送來總監會新定制的教師制服的深意。
"我會小心的。"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與她母親相似的溫柔與堅韌。
那個曾經在他膝下承歡,卻不幸嫁給了他極力反對的谷川家主的小女兒,如今隻能在記憶中尋覓。
自從女兒去世後,樂岩寺便很少過問月見的生活。她們母女倆實在太過相似,每一個微笑,每一個動作,以及對愛情的執着追求,都讓他感到心痛。
他憎惡谷川家的那個男人,因為他不僅帶走了他的女兒,還留給了自己孫女一個棘手且容易招來禍端的術式。
在昏黃的燈光下,這位端坐着的老者身影顯得格外孤獨。影子在牆壁上拉得老長,伴随着微弱的燈光随意搖曳。
"外公……" 不久,月見輕聲打破了沉默。
隻見她突然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一旁,伸手拿起那件新制的教師制服。
樂岩寺望着月見将衣服輕輕展開,對着自己的身體面前比劃。
然後她轉過身,帶着一絲俏皮的笑容望向樂岩寺,聲音中藏着一點點小期待:"這件衣服很好看,外公要不要看看我穿上它的樣子?我希望……外公是第一個見證我穿上教師服的人。那樣我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