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她否定了他的猜測。
“不一樣……谷川月見沒有經曆過同化,她的靈魂和身體都是她的,隻是它們彼此間不兼容。這是很詭異的現象,其實有點像……”
精靈猜測道:“如果一副身體本來就注定無法與宿主的靈魂匹配,那麼說明……她的死亡可能也是命中注定的,谷川月見她注定難逃一死……”
——阻止時間的流逝,阻礙世間萬物的自然進化。施展如此強大的術式,很難想象施術者不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那麼,給予她懲罰的是……
“……恐怕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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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目
(27歲的五條悟時期)
【2017年夏季,東京咒術高專校】
陽光透過古老的櫻花樹,斑駁地灑在石闆路上,精心修剪的松樹和竹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它們的綠意與周圍的灰色石牆形成鮮明對比。
一條蜿蜒的小徑引導着綠發的少女穿過庭院,小巧的池塘水面上漂浮着幾片睡蓮,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打破水面的平靜。
這裡與她離開之前,那個記憶中的禅院家不太一樣。
盡管布置同樣保留着傳統的古色古香,但這裡的景色顯得更為明亮,屋檐錯落有緻,與禅院家那如同囚牢般規整的布局截然不同。
禅院真希背着斜挎包,步履堅定地走向教學樓。她沒有繼承家族的術式,加之禅院家的刁難,使得她在入學時遇到了重重阻礙。
這種情況雖然在意料之中,但真希并未料到,僅僅一天後,她那被拒絕的入學申請竟奇迹般地獲得了批準。
她很快得知,那位無論走到哪裡都被視為大麻煩的咒術師,正是這一屆一年級新生的班主任。直到此刻,真希才終于明白了自己能夠順利入學的真正原因。
特質的眼鏡賦予她看見詛咒的能力,也将她不以為意的美貌掩蓋了三分。
在打開教室門前,她也想象過自己的另外兩名同期異于常人的模樣。
聽說,一個不說人話,一個不是人。
———但情報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真希輕輕地推開教室的門,門軸發出了一聲幾乎聽不見的低吟。她的視線穿過空曠的桌椅,最終定格在靠窗的角落。
那裡,一個女孩安靜地坐着。
清晨的陽光穿透光空氣中的微塵 ,讓它們在光線中跳躍,閃爍着細小的光芒。女孩的側臉被陽光柔和地照亮,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的眼睛專注地盯着手中的備課教學書,在注意到有人進來後,她微笑着擡頭,手中翻頁的動作戛然而止。然後合上書本,假裝第一次認識真希一樣,與今天就會成為她學生的真希打招呼。
“初次見面,是真希同學吧?”
她故意避開禅院真希讨厭的那兩個字的稱謂,“我是谷川月見。”
“谷川……老師?”
“嗯。”
真希站在門口,怔怔地忘了邁步。
她清晰記得,入學邀請函中确實提及了谷川月見這個名字——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的輔助教師。
然而,眼前的谷川月見,看起來與她年歲相仿。若月見自稱與她同屆,真希或許也不會懷疑。
但最令她驚訝的,遠不止谷川月見的年齡。
真希随意地選擇了一個鄰桌坐下,帶着一絲猶豫,輕聲問道:“谷川老師以前是否曾拜訪過禅院家?”
她心中有個模糊的印象,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位老師。
月見輕松地笑了笑,不在意地回答道:“沒有。不過,我十幾歲時曾與禅院家的某人相過親,或許你在他那裡見過我的照片。”
這番話喚起了真希的記憶。
是禅院直哉,那個自負且言辭輕浮的男人。她記得,小時候某個夜晚,直哉手裡拿着一張女孩子的照片,從禅院直毘人的房間出來。他一路上對照片中的女孩評頭論足,帶着一種不懷好意的惡趣味。
真希還記得,照片中的那個女孩後來因為家族聯姻與禅院直哉差點訂婚,但又因為五條悟的介入,這門不幸的婚事最終不了了之。
盡管直哉對訂婚對象并不尊重,但當婚事告吹後,他在家中憤怒了三天,滿口粗話。
“我和禅院家已經沒有關系了。”
月見仿佛看穿了真希的思緒,平靜地笑着說,“就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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