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線
*四周目
【2012年7月,東京咒術高專校】
“查到死者的身份了。”
次日傍晚,勤勤懇懇加了一天一夜班的伊地知慌忙地開車趕往東京咒術高專校。副駕駛座顯眼的地方還放置着一張他不久前剛拿到,随手可出示的駕駛證。
五條悟有時候會随口将他吩咐下去的任務按解決的緩急度劃分等級,而伊地知昨天臨時收到的這個前所未有的“特級”任務,令他倍感壓力。
太敬業了吧……
坐在五條悟身旁、一同聽取彙報的精靈月見注意到,伊地知仍然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顯然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難怪五條總是放心地将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這家夥一本正經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五條悟曾經這樣評價過他。此刻,他們正坐在學校的會議室裡,而伊地知甚至連面前桌上由直屬上司特意準備以慰勞他辛苦奔波的茶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死者并不是官方記錄中的咒術師,總監會的系統中沒有他的信息,因此調查花費了一些時間。”伊地知一邊翻閱手中的文件,一邊急着彙報,“我們查到他是聖言教會的一名神職人員,名字叫做川井森,在事故發生前依然在職。”
“教會?”五條悟顯然對報告裡提到的兇手職業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伊地知繼續說道,“我進一步調查後發現,這所教會表面上進行着常規的宗教活動,但他們組織内部真正的信徒并非普通的基督教徒 ,而是一群川井先生的個人擁護者。”
“為什麼要擁護他?”精靈月見不明白,“他是什麼很厲害的人嗎?”
“他是咒術師,”五條悟提醒她:“随便施展些雕蟲小技就足以蠱惑普通人,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到的事。”
“恐怕不止如此。”伊地知神色變得凝重,“據說這位川井先生可以預測未來。”
“瞎扯的吧。”五條悟輕蔑地挑了下眉:“六眼看到的情報,憑那家夥的狗屁術式根本達不到預測一類的效果。”
“就是啊,有那麼好用的術式也太犯規啦。教徒也太蠢了吧。”精靈月見不以為意地傻笑了一下,把硝子塞給她的茶果子一口吃掉了。
空氣大概安靜了幾秒,然後兩人面面相觑。他們好像從伊地知話中同時整理好了線索,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同一種可能,異口同聲:“是谷川月見的日記本!”
***
“就是這樣,五條現在和精靈在去聖言教會的路上。”
半小時後,硝子洗完澡坐在宿舍外的長椅上擦拭頭發,對剛做完任務回來的夏油傑複述了伊地知報告的内容。
“那個叫川井的男人六年前突然成為了教會的核心人物,時間點與谷川月見遇害的時間不謀而合。五條和精靈推測,這個人之所以被教徒們信奉為所謂的"神",是因為他拿到了谷川的日記本,裡面可能的确記錄了有關未來的内容。”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兒,他并非無言,而是在思考。兩者大相徑庭,隻有硝子洞察得明白。
無論這家夥平時在思考什麼高深莫測的辯題,但昨晚跟五條打了一架後,他頹然的狀态似乎有所緩解。聽本人早上說,他已經很久沒能像昨晚那樣平靜地入睡了。
“有些地方說不通。”夏油傑分析起來:“兇手的目标究竟是谷川小姐還是她的日記本?如果是前者,動機何在?如果是後者,他又如何得知日記中隐藏着未來的信息?”
“所以五條他們才會親自去調查。”硝子将擦完頭發的毛巾随手對疊置于身側,若有所思地開口:“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兇手已經死了,等調查完背後的疑點,再過幾個月谷川小姐就能回來,五條也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吧。”
“……很難得聽你說體恤的話。”夏油傑的調侃變成半個微笑:“人渣終于可以停止胡鬧了———總覺得這種事不關己又嘲諷的語氣更符合你。”
“不像平時的我,對吧?”硝子向後一靠,半濕的頭發輕觸白色粉牆,留下淡淡的水漬,也重新弄髒了她的頭發。可顯然她并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昨天的五條也不像平時的五條。不惜在衆目睽睽下暴露身份也要抓捕兇手,明明前一秒還像小孩子一樣吸冰激淩,馬上就變成獵人去追擊豺狼虎豹了,哈哈,吓人哦。”
“悟一直為當初沒能救下谷川小姐而愧疚。”夏油傑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擡起手,大拇指佩戴的銀環流轉銀絲,仿佛已經染上了他的顔色。
“最初為了監視精靈小姐,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戴上這個戒指,但後來覺得不太合适,打算轉交給悟來使用,又忙忘了。”
“哎呀。”
“等悟回來再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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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目
(275時期,百鬼夜行前的時間線)
【2017年夏季,某隐蔽的神聖建築外】
有一種名為詛咒師的存在。
咒術師用詛咒祓除詛咒,保護人類世界。詛咒師雖是人類,卻用詛咒危害人類世界。對于受到詛咒傷害而痛苦的一般人來說,咒術師跟詛咒師沒有分别。咒術的隐秘性使得這個社會滋生了能讓詛咒師生存的土壤,有時甚至會有不知情的人去求助詛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