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線
*四周目
硝子忙了一晚上,幾乎沒怎麼合眼。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走廊裡站着幾位西裝革履的人在等她。他們面色嚴肅,和往日請她外出救助重傷咒術師們的表情截然不同。
公事公辦,一絲不苟。她倒是第一次在輔助監督一本正經的态度中了解到平日不會對她所展現出的另一面。
“老實交代,你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驚動了總監會的人興師動衆快要把這裡包起來了诶,說什麼要我們配合調查精靈的情報。灰原和七海也被叫回來接受調查了。”硝子找了個借口,暫時擺脫了輔助監督的糾纏,在洗手間裡撥通了五條悟的号碼,忍不住興師問罪起來。
“我可是一晚上都沒合眼,能别給救死扶傷的好醫生添麻煩嗎?”
“我們找到了兇手藏匿的日記本。”
“谷川月見的?”
“未必。”五條悟說:“日記本裡提到了對精靈不利的線索。老爺子氣到不行,疾言厲色地想要殺人,把狗尾巴草吓跑了。”
“……好吧。”硝子歎了口氣,放低了分貝:“那找到她了嗎?”
“我和傑正在涉谷。硝子……”
“我知道了,”硝子心領神會地打斷他:“不會透露小精靈半點行蹤給他們的。”
“還有谷川小姐的束縛内容也不要說出去。”
………
【2012年7月,涉谷】
他們出了車站,借助夏油傑手上戴的戒指,他能感應到目标物大概在離他們幾公裡的地方。
當年使用這個咒具作為監視精靈行蹤的猜想無誤,隻要被監視者不走出東京,就能通過當初建立在一副對戒上的咒力連接感應到被監視者的存在。
往前走一點就是東急百貨店,那裡幾乎算是涉谷的中心,就在涉谷的十字路口,距離光之大廈大概幾百米的步行路程。根據戒指的感應一路追蹤,他們發現這兩處地方都有留下精靈月見走過的痕迹。
然而……
“那家夥居然還有閑情逸緻逛街嗎?!”
***
坦白說,精靈月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出車站就往東急百貨店和光之大廈那裡走,就好像鬼使神差地逛到那裡特意打了個卡。
事實上就連自己會逃亡到涉谷這個決定也匪夷所思。隻是因為在教堂地下室裡受到驚吓的時候,腦子裡好像突然一閃而過了這個畫面———混亂的人群裡,她仿佛看見了标記着“涉谷站”的站牌。
———是啊,為什麼會逃亡到這裡呢?
此刻她坐在公園的草地上,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看起來真是毫無緊迫感的逃亡。身邊還搭了個帳篷,是她用身上僅剩的錢問攤主買下的。
原本打算躲到僻靜的山林裡度過一段時間的野人生活,直到完成與谷川月見束縛之日的約定,後面的事她就不管了。但感受到某個熟悉的咒力正通過她手指上的戒指傳遞出漸漸靠近的信息,于是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咒具的監視範圍比她想象地要廣泛,看來隻要不走出東京依舊會被夏油傑找到。但夏油可能并不知道,她也能反向感應到他的存在吧。
唉,算了———
一晚上沒睡的精靈月見自暴自棄地躺了下來。大概下一次睜眼的時候就能看到那兩個家夥怒發沖冠對自己大吼的傻樣了吧。她想。
最後再曬曬太陽也不錯,等被關到總監會的審訊室之後,恐怕也很難看到那麼美的天空了。
“啊!太陽!”
“你還真有閑情逸緻啊。”
陌生的調侃聲響起的瞬間,一大片陰影罩在她的臉上。精靈月見睜開眼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精緻的面孔,正彎着腰低頭好奇地打量着她。
“被通緝了還隻顧着睡覺,精靈是這麼散漫的物種嗎?”
“你誰啊?”
“宮野悠。”大美女眨了眨眼睛,“特意來抓你的一級咒術師。”
——————
*三周目
由于在阻止百鬼夜行中祓除了數十隻一級咒靈,外加一隻特級實力的咒靈,獲得出色功績的一級術師宮野悠被總監會賞識,不日将提拔到東京入職。對她而言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能夠與谷川月見常常見面,然而超出她預期的麻煩事接二連三地先一步找上了她。
任職的流程還沒有完全審批完,常住在東京的某人已經等不及要給她安排額外工作了。
【2018年5月,東京咒術高專校教師辦公室】
“拜托你講點道理。”電話裡一如既往地傳來宮野悠因為工作不堪重負而發出的抱怨:“沖繩一年也沒有幾宗詛咒師犯下的案子。”
“正解,所以才托你好好調查嘛。”五條悟輕飄飄地說:“詛咒稀少的地方,咒術師才容易疏于防範吧。沒有比沖繩更适合那些被通緝的家夥報團養老的地方了,稍微留點心眼也不可能完全找不到線索。”
“你能證明百鬼夜行後落敗,那些四散而逃的詛咒師真的藏在沖繩嗎?”宮野悠理直氣壯地反駁:“為了一個缺乏實質性證據的推斷,就命令我把沖繩底朝天翻過來找。你自己聽聽這像話嗎?”
“行吧。”
她以為五條悟放棄了,沒想到對方話鋒一轉接着說:“宮野小姐最近沒有檢查過自己的郵箱吧?”
“是…吧…”宮野悠心虛地回答。總監會的指示會不定時地發送到每一位咒術師登記的私人郵箱裡。按照咒術師準則,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登記在冊的咒術師每日至少要登錄一次郵箱,以防錯過重要的情報。
但因為最近正在交接任務,很是忙碌,宮野悠從昨天開始就沒來得及打開郵箱。
她以為五條悟拿了自己的把柄準備說事,但顯然對方并沒有她所擔心的小人意圖。
“有條件的話,現在打開看看。”
是錯過了什麼重要内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