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嗎……
這是什麼級别的世界末日啊。
但看着他難得認真的表情,硝子意識到:他恐怕真的遇到了比世界毀滅還棘手的問題。
“行吧。”她妥協了,“但超出醫學範疇的事,我可不管。”
短暫的沉默後,五條悟開口:“關于月見的事,你知道多少?”
果然和谷川有關。
“哪方面?”
“她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初為什麼要使用術式。”
“隻說是為了救人。”硝子搖頭,“她沒細說,我也不忍心追問。”
空氣凝滞了一瞬。
“你能想象的吧,谷川說到過往的事,面對我們還要強顔歡笑的樣子……”硝子說,“看到那張臉,什麼都不想再多問下去。”
“是我。”
“什麼?”
“月見回溯的理由,是五條悟。”他這麼說,又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我從來沒想過會是自己。‘五條悟出事’什麼的……簡直荒謬。”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搞砸了一些事,留下一堆爛攤子。”五條悟有所保留,沒有把涉谷事變的事完整告訴她,這也符合硝子對于他口中所謂“傾訴”的定義。
“知道真相後,我囑咐過月見,絕對不能再使用術式,無論如何都不行。”他盯着杯中的氣泡,語氣低沉,“她答應了我,可我不信她。”
“這麼理直氣壯懷疑谷川真的好嗎?”
“是啊,她會生氣的吧。”五條悟冷淡地輕笑一聲,“明明已經再三保證,卻仍然不被自己的老師信任……”
“你為什麼不肯相信她?”這不是硝子所認識的五條悟。
她第一次從總是保持着一貫自信的男人口中,聽到對自己親手培養的學生的不信任。
“在車站時,她對我說,哪怕我遇到危險,她也不會再用術式。”五條悟緩緩道,“但我不認為那是她的真心話。”
“哈?”硝子忍不住吐槽,“所以你堅信谷川會為你再次使用術式?”
“……是。”
“自戀也該有個限度。”
五條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語氣沉了下來:“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很遺憾,我治不了極端的自戀狂和疑心病。”
“硝子。”他的聲音忽然認真起來,甚至帶着一絲罕見的猶疑,“那時候……我好像能感覺到月見口是心非的真實想法。”
“……”
“但這很奇怪,對吧?”他微微皺眉,像是自己也覺得荒謬,“如果‘最強咒術師’突然覺醒了讀心術……連我自己都要感歎‘強得離譜’的程度了。”
“你等等——”
“我也想過,會不會是戒指的影響。”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套在手指上的銀環,“比如通過咒力連接,讓彼此心意相通之類的。”
“怎麼可能?越說越離譜了。”
短暫的沉默後,五條悟忽然擡起眼,語氣鄭重:“硝子,我們以前……有沒有見過月見?”
“你指什麼時候?”
他似乎也不太确定,低聲道:“在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