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齊木久枝幹巴巴地應了一聲,“讓你做了噩夢還真是對不起啊。”
她好像想翻個白眼,但是剛擡起眼就反應過來忍住了。
赤司征十郎輕笑出聲:“真是抱歉,是我失言了。應該說,有久枝的夢都是美夢呢。”
齊木久枝最終還是沒忍住,把白眼翻完了。
哎呀,好像把她吓到了呢。赤司征十郎不緊不慢地想。不過這幅模樣也很可愛呢。
“……那還真是榮幸啊。”齊木久枝面無表情地擠出一句回複,腳尖已經轉向酒店的方向,“那麼我——”
“——那麼久枝可以陪我在海邊散散心嗎?”赤司征十郎搶先一步發出邀請,将齊木久枝告辭的話語扼殺于萌芽。
“總感覺如果有久枝在我身邊的話,内心就會變得很平靜呢。”
其實這麼說也不對。
赤司征十郎在心中糾正道。
已經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止于見到久枝的臉龐,而是隻要一想起她,心率就會加速。
不過,或許興奮的心髒和平靜的内心并不沖突。
赤司征十郎好心情地想。
畢竟他稍一低頭,就可以看見女孩紅色的發頂。
——好吧、其實看不見,因為他現在的身高和久枝差不多平齊。
可惜。
赤司征十郎有點壞心情地想。
要是和夢裡一樣,比久枝高一些就更好了。不過,現在想這個也無用,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起來,不知道明天出海能不能看到鲸魚。”赤司征十郎斟酌了半天,決定從行程安排作為聊天的開端,“大家都很期待呢,總感覺看到鲸魚就好像交到了好運一樣。”
然後他收獲了齊木久枝一個震驚的眼神,大約和她到一軍的第一天看到紫原一直在見縫插針地吃零食、訓練結束後吃完了一盒美味棒半盒水果軟糖最後還喝了一瓶酸奶時露出的眼神有點像。
“你剛才還說了晚上吹的陸風有些涼,對吧?”齊木久枝有些不确定地問,語氣有些小心翼翼,“要不我們先回酒店?免得吹風之後發燒腦子傻掉了。”
赤司征十郎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
最終沒忍住從嘴角溢出一聲歎息。
真是的,我在說什麼啊。說出夜晚吹陸風之後又說想看到鲸魚——五月份的琉球怎麼可能看到鲸魚啊。
自己在久枝心裡的形象不會變成有點地理知識但不多卻熱衷于賣弄的輕浮男吧?
不過,赤司家十年如一日對繼承人的形象管理要求成效非虛。即使心中思緒跳躍,但赤司征十郎臉上仍然保持着鎮靜的表情。
即使真的慌亂,也不可以表現出來。赤司征十郎如是自誡。維持一貫的反應即可。
“說實在的,我從選定目的地開始就很不理解。”
最終還是齊木久枝先開口說話。她像是憋了很多話,終于找到了可以肆無忌憚聊天的對象一樣,開始一句接一句地吐槽。
“五月份為什麼要來海邊啊,天氣雖然轉暖但是絕對也不能算很熱。不理解五月她們為什麼會這麼興奮。”
赤司征十郎适時地發問:“久枝原本想去哪裡呢?”
“啊……想去京都來着。”齊木久枝的目光落在腳上蹬着的涼鞋,一堆怨念從她口中吐出,“想去京都,想去京都的各種果子店,還想去吃京都限定的特級咖啡果凍。”
“咳。”赤司征十郎偏頭望着海水,右手松松握拳抵住翹起的唇角,“想去京都呀......不如我們暑假裡一起去吧?”
“诶?!”齊木久枝不理解為什麼他的思路跳得這麼快。
赤司征十郎循循善誘:“正巧我小時候生活在京都,對京都的各種果子店很熟悉哦。”
齊木久枝肉眼可見地猶豫了:“嗯......”
赤司征十郎乘勝追擊:“上次給久枝帶的咖啡果凍合久枝的口味嗎?店不是很好找呢,我們一起去吃吧?”
齊木久枝很明顯地動搖了:“這樣嘛......”
赤司征十郎使出會心一擊:“每日限量的京都限定特級咖啡果凍哦?”
齊木久枝選手戰線崩潰!
唯恐赤司征十郎下一秒就變卦,她想也不想地連聲答應了。
赤司征十郎眉眼彎彎,笑得很狡黠:“那麼就說好了哦,暑期合宿結束之後,久枝和我一起回京都住幾天。”
“嗯嗯、嗯?”
齊木久枝艱難地把思緒從罪孽深重的奢侈美味中分出一點,回想着赤司征十郎剛才說的話。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啊?
“沒有哪裡不對哦,一點都沒有呢。”
赤司征十郎一本正經地分析。
“時間定在暑期合宿之後,這樣就不用麻煩地多收拾一次行李了;久枝可以直接和我一起回去,從東京到京都的路我很熟悉,這樣可以避免在交通上耽誤時間;而且,都來京都了,難道久枝不想多待幾天、把所有美味的果子店都嘗一遍嗎?”
還是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不過齊木久枝沒有深思,愉快地把這點怪異的感覺抛之腦後,而是将目光放在更重要的京都洋果子和果子之旅上。
嘛,畢竟見狀不對也有很多臨場解決辦法。就算不能解決問題,也可以直接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反正到了那時,空助就會讓她把手上的超能力抑制戒指取下來。如果三個多月的時間還不足以令他收集好所需的身體數據,相信不用她嘲笑,空助自己就會先一步跪倒在地上露出鬼畜陰森的表情挖苦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話說,“‘回京都’嗎?征十郎是京都人吧?怎麼會選擇來東京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