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比魏今顔年長不了幾歲,但到底呆在這宮中年歲要更長,也是經曆了許多事。
魏今顔知道陸穗冉這番話都是發自内心地對自己好,她笑着點點頭:“多謝陸姐姐關心,我會小心行事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魏今顔便起身要離開,她還需要回鐘粹宮看住處收拾得如何,“陸姐姐,我得回去了。”
“好,”陸穗冉親眼确認過魏今顔平安無事後,心中徹底放下了心,昨夜缺覺這會兒困倦得厲害,“下午我再去瞧你。”
魏今顔點點頭:“陸姐姐你昨天沒睡好,快去歇息吧。不必出來送我。”
從儲秀宮出來後她腳步輕快,和春蘭朝鐘粹宮的方向走去。
站在鐘粹宮門口,魏今顔看着匾額上幾個蒼勁有力的字,昨天邁進這個門時她還隻是個宮女,今天就變成貴人位份了。
此時鐘粹宮很熱鬧,一早便得知這東殿要住進一位新封的貴人,内務府已經派人正趕忙打掃着,又有不少宮女在忙碌着,搬那些皇上皇後與太後等人給的賞賜。
魏今顔一進鐘粹宮便看到院子正中站着一個矮胖的太監,他朝其他小太監吆五喝六:“都仔細着點,手腳麻利些。”
魏今顔挑了挑眉,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内務府的大太監秦祿。
瞥見出現個人影,秦祿瞧過來見着是誰,一張臉頓時就笑開了花:“奴才見過魏貴人,給魏貴人請安。”
“起來吧。”魏今顔居高臨下看着他說道,神色不鹹不淡。
秦祿混到這個位置自是有幾分眼色在的,他繼續單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奴才給魏貴人賠罪,前段日子是奴才狗眼不識泰山,還請魏貴人度量容人,饒了奴才。”
他之前哪裡能想到陸常在宮裡的一個宮女能轉身一變成了魏貴人,此刻腸子悔青了幾分。
秦祿話說的恭恭敬敬,挑不出一點錯誤。
魏今顔看他還是很不喜,知道這人隻是看她一時得寵才來獻殷勤,但眼下她無法,隻能等待日後再收拾,“無事。秦公公請起。”
“謝魏貴人。”秦祿這才起來,他微微躬着身體,露着笑把旁邊老實站着的四名宮女五名太監招了過來,“這是奴才給您精挑細選的人,您瞧着可還滿意?”
魏今顔打量着這幾個人,心中蓦然想起個人,是秀荷以前提起過的小安子,她問道:“辛者庫可有個叫小安子的太監?”
秦祿哪裡能記得這些事,所幸這其中有個太監與小安子打過交道,于是答道:“回魏貴人,辛者庫是有個叫小安子的幹雜役。”
秦祿腦子轉得很快:“魏貴人可是想要小安子到您宮裡當差?”
魏今顔笑着說道:“我在長春宮服侍皇後娘娘時與一位宮女交好,這小安子是她的老鄉,不知可否秦公公行個方便?”
“那是自然可以,魏貴人心善。”秦祿正愁沒有地方獻殷勤呢,這點小忙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你去把那小安子叫過來。”他随手指了個小太監命令道,然後又堆着笑:“魏貴人,東殿這會兒裡面應當打掃得差不多了,您要不進去看看可還滿意?”
他在前面恭敬給魏今顔帶路。
進去後果然屋子打掃得幹淨亮堂,角落燃着炭盆,溫暖敞亮,一絲灰塵都看不見,采光充足,物件個個都精緻得很,溫馨又不失莊重。
還正有宮女進進出出往裡面搬着皇上賞賜的各種東西。
“不錯。”魏今顔點點頭,回過頭看向春蘭吩咐道,“春蘭,給那些宮女太監每人賞銀瓜子。”
她被太後皇上皇後這麼一賞賜,原來幾乎身無分文,現在儲蓄上漲了一大截。賞些東西也不心疼。
“是小主,奴婢這就去。”春蘭福身,笑盈盈往庫房裡走去。
“奴才替其他人謝過魏貴人。”秦祿立馬行了個禮。
外面這時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魏今顔連忙走出去迎接弘曆,遠遠看到宮門口處的轎攆走了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她走過去半蹲下行禮:“嫔妾見過皇上。”
“免禮。”弘曆步伐很快,幾步就來到魏今顔身前,嘴角帶着幾分笑意,伸手将她扶起來,把那雙柔若無骨冰涼的手握住,帶着她往東殿走去。
一邊走一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手怎麼這樣冷?”明黃袖口下寬大的手不動聲色握得更緊了。
秦祿在旁邊跪着,覺得前些日子的自己真是膽大包天,險些釀下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