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單娘想了想,道“蘇長樂的後代?他找你作甚?”
“找到一些東西,讓我去看看。”烏木喝了口茶,剛剛點心塞太快了,有些幹,“我同意了。”
單娘看了會烏木的眼睛,黝黑黝黑的,像是波瀾不驚的深潭,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問了。不過你們可有想好,要如何過去?急還是不急?”
“還是有些急。”烏木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可能要借一些不太常用的通道了。”
“不太常用的通道……”單娘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沉凝了起來,“竟這般重要嗎?可很是嚴重?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不,暫時不用啦,謝謝單娘。不過還沒有那麼嚴重,東西是真是假都不清楚,我主要是有些擔心蘇易安那小子,想着趕緊先去看一眼,莫出些什麼問題來。”烏木連忙擺手,這還沒證實的消息,還用不着單娘出手。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肯定會不客氣地來找單娘的,到時還請單娘助我一臂之力。”末了,烏木補了一句,并鄭重地向單娘施了一禮
“不必多禮。”單娘将剛泡好的新茶遞給烏木,道,“單娘這條命是烏谷主救的,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谷主盡管叫一聲,單娘萬死不辭。”
烏木看着眼前明豔的大美人肅了神色,顯出一種俠氣來,忍不住狠狠心動了會,才道:“多謝單娘。不過烏某這次來主要還是要請單娘幫我傳個消息,要借這路子還是得先找到這帶路的人。”
“小事。”單娘笑了笑,神色飛揚而肆意,“既然老娘叫他了,他就不敢不來。”
“好嘞,那烏木就謝過單娘啦!”烏木想起了好玩的事情,忍不住也悶笑了兩聲。
“你呀。”單娘點點她的頭,“也莫要太嚴肅了,你在我們眼裡,也隻是個小孩子。有事要記得叫我們。”
“嗯。”烏木眯了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回應道,“一定。”
“還有。”單娘挽起袖子,一副要秋後算賬的表情,“阿萍這小子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烏木趕緊拉過呆毛都耷拉下去的阿萍,往身後一藏,笑臉對着單娘,“阿萍乖得很,我就是很久沒有見阿萍了,昨日才留她一留。”
阿萍心虛地拉了拉烏木的衣擺,烏木背着手捏了捏她,示意沒事,又給阿山打了手勢,讓他趕緊把阿萍帶走。
她拉開話題,道:“單娘你身體最近如何了?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你來谷中了。”
這麼一想,烏木卻是上了心,拉住單娘,道:“去你房間如何?我幫你看看。”
“我感覺還不錯。”單娘有些心虛。
烏木認真瞅了她幾眼,樂呵呵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摁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把了脈,便氣笑了:“長本事了啊,單娘?藥都敢不喝了?”
“沒。”單娘在被烏木抓住的時候試圖将手抽回去,沒得逞,這會被烏木摸了左手的脈,徹底擺爛,依言将右手伸了過去,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那藥真的好苦嗷。我覺得我真的已經好了很多了,剩下的養養就行了,不用硬吃藥了吧?”
“你是醫師我是醫師?”烏木把完脈,讓她張開嘴看看,“這也算大好?你是想氣死我,還是壞掉我醫師的名聲?”
“拿着這張方子去百草堂買藥,記得每隔一個月去醫谷找杜鵑複診一次。也不知道你怎麼把杜鵑糊弄過去的,讓她給我寫治療記錄,我回來查。”烏木敲敲單娘的頭,不屑道,“就這還好意思把我當小孩子看。”
烏木這次沒收着力道,單娘捂着腦袋,淚眼汪汪,看着烏木遞過來的單子便覺得苦澀,卻又曉得那方子的珍貴,赴死似地拿了過來,鄭重收下了。
阿山帶着阿萍溜出了包間,烏木用餘光掃過,包間的門關得嚴實。她随手給房間施了咒,防止窺探。伸手拉過單娘,将她右側的衣服往下拉開,便看見那道貫穿了大半個身體的傷痕。從右邊肩膀往下到胸膛、腹部,一直延伸到腰帶以下,看不見底。但大略從軌迹能猜出來,這傷口怕是能将人斜劈成兩半。
單娘随烏木折騰,半赤着胳膊,左手摩挲着手裡的方子,對自身的傷口卻并不在意,她看着舞台,卻又好像透過舞台在看着其他的東西,眼神莫測,輕飄飄地開口問她:“又是它們?”
“不知道,”烏木拿出藥來,給她抹了一遍,“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