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周森被她氣笑,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倒是旁邊師弟們紛紛開口。
“他可是異類,你救他算什麼日行一善?你這叫為虎作伥!”
“就是,你身為仙門之人,非但不積極鏟除異類,竟還包庇他,你這是違反仙門規定的!”
“等着受罰吧你。”
……
宴雲舒哪管他們說什麼,視線上下掃過胥長隐,确定他沒受傷才收回目光。
她轉過身,擋在胥長隐前面,“誰說異類就該被鏟除,既然來到這世上,任何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這番荒謬言論令那幾個仙門弟子大為驚詫,周森撿起掉落在地的法器,冷哼一聲,“我看你怕是被他迷惑心智,不知所雲了。”
“雖然你是個不能修行的廢物,但好歹也是天玄宗宗主之女,竟不知潔身自好,與異類為伍,回頭我定禀明令尊,看他怎麼罰你。”
他話音剛落,旁邊幾個師弟紛紛附和。
“随你。”宴雲舒拉着胥長隐回到茶肆,坐回桌邊,繼續等人。
這些不痛不癢的廢話,她根本不在意。倒是剛才,觀察他們幾人打鬥,突然找到最适合胥長隐修煉的方式,收獲頗大。
胥長隐從頭到尾不敢開口說話,害怕又給她惹什麼麻煩。
他深知自己身份敏感,仙門之人尤其不容,盡量低着腦袋,縮小存在感。
若是平常,有異類出現,茶肆老闆必定将其趕走或關門避開,但今日與異類同行那女子似乎是仙門之人,且看上去十分不好招惹。
另外一行人衣服顔色不同,應是不同門派,老闆不敢上前,隻眼觀鼻鼻觀心躲在後廚。
周森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郁悶,又不肯退讓,也領着師弟們回到桌邊坐下。
兩刻鐘後,杬辰和司蘭雪等人姗姗來遲,周森立刻将宴雲舒種種惡行相告,卻被對方岔開去。
不一會兒,宮中派來接他們的人到了。
“各位俠士,陛下恭候已久,請随小的進宮吧。”
劉公公是赤影國陛下身邊總管,親自來接他們,看來事情十分急迫。
城裡人多眼雜,為免再生事端,宴雲舒變了頂帽子給胥長隐戴上。帽檐垂下輕紗,正好将他眼睛遮住,不為外人所見。
終究是處理妖魔之事更為重要,周森等人暫且把胥長隐之事擱置,一同跟劉公公進宮。
偌大的皇宮金碧輝煌,莊嚴肅穆,卻意外籠罩着一股詭異氣氛。
進到大殿,他們才發現,赤影國的國君不止請了天玄宗和青陽宗的人,連景元宗的人也請來了。
蕭玦翊眼尖,一眼從十幾個人裡瞧見宴雲舒,開口嘲諷,“哎喲,這不是宴大小姐嗎?你來這兒做什麼,看熱鬧嗎?”
“降妖除魔可是很危險的,你什麼都不會,别一不小心死在這兒。”
他後面的弟子們都跟着笑開來,立刻便被人訓斥。
“不得無禮。”蕭鳴冷冷掃過一眼,蕭玦翊和景元宗弟子們立刻噤聲。
他轉過頭,跟宴雲舒道歉,“舍弟無禮,我代他向宴小姐道歉。”
稱蕭玦翊為舍弟,想必這位便是景元宗少宗主蕭鳴。
宴雲舒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帶着胥長隐入座。
等所有人都坐好,宮女呈上熱茶點心,赤影國國君才帶着幾個道士之類的人進來。
雙方見禮後,國君高衡方才細細說明事情緣由。
“自上上個月起,都城内時常有人莫名被襲身亡,上到宮中嫔妃、朝中大臣,下到城中百姓,皆死狀慘烈,不似人為。”
高衡愁容滿面,心中悲痛,“孤請了各方能人術士,皆無計可施,甚至昨晚,孤的幼子也遭到妖魔襲擊,險些喪命,這才不得不向各仙門緊急求助。”
既已請了人來,對方還敢如此猖狂,不知是那些道士太無能,還是那妖魔太嚣張。
想着,宴雲舒朝那幾個道士看過去,竟意外看到熟悉面孔。
穆清也正在悄悄打量那些仙門之人,對上宴雲舒目光,怔愣片刻後,悄悄跟她揮手問好。
宴雲舒微微點頭,收回視線。
國君的話顯得那些道士十分無能,擔心被誤會,坐在穆清旁邊那位道長開口解釋:“并非我等實力不足,而是那妖魔實在狡猾。”
“沒錯,他來無影去無蹤,隐藏極好。我們來此地已有半月,但完全沒查出半分蛛絲馬迹。”
另一名道長也捋捋胡須,“追蹤妖物的法器沒有任何反應,我們懷疑,對方不是妖,興許是别的什麼東西。”
“不是妖,難道是魔?”杬辰問出心中疑惑,頓覺此事棘手。
若是妖物,凡間道士多少能有辦法應對,若遇上魔,他們全無辦法。
兩者對比,魔比妖更加危險強大,且難以對付。
道士們沉默,算是默認杬辰這個猜想。
蕭鳴倒沒有關注兇手,轉而問高衡,“近來都城内可有發生異事,或者那些受害之人可有何共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