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舒優哉遊哉放下茶杯,給爐子添了把火,“後來怎麼了?”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錦瑤雖于心不忍,還是說與她聽,“後來夫人和宗主便常常因戴夫人心生嫌隙,夫人生下你之後,就郁郁而終了。”
“再往後,戴夫人順理成章擔負起照顧宗主之事,順理成章成了宗主夫人。”
“原來如此。”宴雲舒點點頭,一切都想通了。
救命之恩呐,難怪司啟晟對戴靜芳如此袒護,老套又情理之中。
有些難聽又過分的事情,她們沒說明。
錦瑤有些擔心她,笑着安慰,“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小姐現在這麼強大,一定會搶回一切屬于你的東西。”
“就是,小姐别傷心。”汐茉也言辭憤慨,揮舞着小拳頭,“她如果再欺負你,咱們就把她趕下山去。”
宴雲舒彎唇笑笑,蓦然想起,她們那可憐的小姐已經沒了,笑容僵住,揮了揮手,“下去吧。”
時間飛逝,越臨近四月十五,整個天玄宗氣氛越緊張。
在那之前,所有門派便當前往蓬萊島,準備迎接本屆仙門大比。
出發前一天,司啟晟派人來喚宴雲舒議事。
書房裡還站着杬辰和邱瑞濤等幾名弟子,加上她,一共十人。
“明日便是四月十四,你們今日收拾好行囊,咱們辰時出發。”
司啟晟目光掃過衆弟子,最後落在宴雲舒身上,沉沉呼出口氣,“雲舒,别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
“自然是沒忘,但是父親……”宴雲舒扭頭在書房轉上一圈,狀似不解,“為何不見司蘭雪,難道她不參加仙門大比?”
人群裡有人“嗤”了一聲,語氣極為不屑,“若非二師姐病了,哪還輪得到你。”
宴雲舒聽出聲音,側過頭去,“可她與我分開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病重了?當真是病了嗎?”
“你什麼意思?”邱瑞濤最聽不得人說他二師姐壞話,當即站出來,怒目而視,“難道二師姐還能故意裝病不成?她才不是那種人。”
“不是故意裝病,那就是有人害她?”
宴雲舒好整以暇望向司啟晟,語氣有些苦惱,“父親,單憑我們幾個,要勝過那麼多仙門,想必有些難吧。”
這事大家都清楚,無法反駁,心裡那根弦便繃得更緊了。
司啟晟眉頭緊鎖,又無可奈何,“蘭雪生病是意外,怎可能有人害她,圖什麼?”
“她是整個天玄宗的希望,受衆人喜愛,誰會舍得對她下毒手。”
“誰知道呢。”宴雲舒聳聳肩,語氣嘲諷,意有所指。
邱瑞濤聽不下去,再次出聲指責,“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以為二師姐像你一樣讨人厭、人人喊打喊殺嗎?”
他屢次三番言語攻擊宴雲舒,被杬辰拽到一旁,“好了,都少說兩……”
“宗主,宗主,不好了……”
書房門被人重重拍響,婢女心下焦急,高聲呼喊:“二小姐,二小姐快不行了。”
“什麼?”
“二師姐怎麼了?”
“快請醫師!”
……
弟子們迅速打開房門,朝司蘭雪院子跑過去,書房瞬間變得空蕩蕩的。
司啟晟反應過來,驚詫瞧了宴雲舒一眼,也要往外去。
經過宴雲舒身旁時,宴雲舒擡手攔住他,好意提醒,“父親,一會兒無論瞧見什麼,都不要出聲。”
下一瞬,她雙手撚訣,帶着司啟晟直接瞬移至司蘭雪房中,又立刻設立結界,将自己和司啟晟隐藏起來。
房間内,司蘭雪口吐鮮血,暈厥在床邊,兇多吉少的樣子。
司啟晟心下焦急,往前兩步,被宴雲舒拉住,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宴雲舒不松手,無聲搖了搖頭,朝門外擡了擡下巴。
“哒、哒、哒”的腳步聲快速靠近,戴靜芳剛進門,又回頭吩咐:“你去門口把人拖住,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是。”一名婢女調轉方向,朝院門口跑回去。
曉苒沖進房間,把司蘭雪扶起來,“小姐,小姐?”
“夫人,怎麼辦?小姐好像真的不行了?萬一……”
“閉嘴!”戴靜芳厲聲呵斥她,腦子亂亂的,“不可能,這藥明明隻會令人昏睡,怎麼會危及性命。”
她坐在床邊,輕拍着司蘭雪臉頰,“蘭雪,蘭雪?”
司蘭雪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呼吸和脈搏都微弱得可怕。
戴靜芳徹底慌了,從懷裡取出一小包藥粉,遞給曉苒,“快去,快,把解藥兌在水裡,喂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