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沒等慕容琛開口,慕容樾先行怒叱開來,“本王從未見過你,談何強取你長姐,簡直滿嘴謊言。”
“你數次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于本王,到底居心何在?”
有他領頭,其餘聲音緊随其後。
“就是啊陛下,這人奸詐狡猾,簡直其心可誅啊。”
“陛下切莫輕饒了他。”
每每慕容樾說完,他背後那些走狗便跟着附和,對慕容琛步步緊逼。
王丞相雖站在慕容琛這邊,麾下卻鮮少擁護者,大多不敢當面得罪慕容樾,恐被其報複。
慕容琛一言難敵數口,索性閉上嘴,在慕容樾故技重施、對言逸塵喊打喊殺時,才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放肆。”
“這是紫金國朝堂,不是你慕容樾的一言堂。”
慕容琛後退幾步,穩穩坐在龍椅之上,右手搭上扶手,盡顯威嚴,“還是說,你想坐朕的位置?”
“陛下息怒。”
所有大臣匍匐在地,跪地求饒。
慕容樾眼含怒氣,與慕容琛對峙許久,才皮笑肉不笑,假意屈服,“陛下慎言,本王可不敢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朕看你敢得很。”慕容琛活了十四年,頭一次與慕容樾針鋒相對,索性直接撕破臉面,“當着朕的面,随意生殺予奪,你何曾把朕放在眼裡。”
“既有人報案,那便捉拿嫌疑人,調查真相,按律處置,誰允許你擅用私刑,成何體統?”
不等慕容樾反應,他提高音量,“來人,取下慕容樾兵符,将其與言逸塵一并關進天牢,接受調查。”
皇帝下了命令,卻無一人敢上前。
侍衛們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敢碰攝政王,又不敢公然違背皇帝命令,一時左右為難。
慕容樾單是站在那裡不動,仍是一副看小孩子玩鬧神情。僵持好一會兒,他舉起手随意拍拍,“來人,将這滿嘴胡言、胡亂攀咬的瘋子抓起來。”
“陛下累了,回宮歇息吧。”
一列列軍隊手持長槍沖進大殿,頃刻間将慕容琛及所有大臣圍住。
慕容琛神色未變,微擡下巴,“你這是要弑君嗎?”
他視線掃過殿内所有人,不慌不忙,威嚴不減,“各位别忘了,如今誰是一國之君,你們确定要繼續為虎作伥、為害天下嗎?”
雙方僵持片刻,三三兩兩長槍悄悄調轉方向,對準慕容樾。
見狀,慕容琛微微勾唇,朝慕容樾伸出手,“朕已長大了,王叔,是時候将兵符還給朕了。”
慕容樾自然不願,但由不得他不願。
宴雲舒一直暗中旁觀,此時輕輕勾勾手指,那兵符便從慕容樾身上脫離,當着所有人的面,飄回慕容琛手心,直令所有人震驚不已。
她對慕容琛反應頗為滿意,雖年歲不足,但極有帝王魄力。
兵符到手,慕容琛暗暗瞥了宴雲舒一眼,舉起兵符,号令衆軍,“來人,把慕容樾抓起來,押入天牢。”
“陛下!”
“不可啊陛下,王爺他……”
“誰敢為他求情,同罪論處。”慕容琛當機立斷,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有兵符在手,所有将士自當聽令于他,即刻舉着長槍,将慕容樾羁押起來。
慕容樾斷定他不敢對自己做什麼,哼笑一聲,甩袖離開。
曆盡坎坷,總算把慕容樾關進大牢,慕容琛心下一松,握着兵符的指尖微微顫抖。
宴雲舒擡腿輕輕踹了他一腳,他才回過神來,吩咐道:“刑部尚書,徹查此事。”
“臣領旨。”
“王丞相,朕命你徹查北方雪災赈災銀兩去處,朕倒要看看,那白花花的銀子,到底都哪兒去了。”
“臣領旨。”
……
事情初步進展順利,宴雲舒扭扭脖子,悄悄離開大殿。
等慕容琛下朝,想跟她道謝時,卻根本找不見人影。
今日陽光甚好,宮門外,宴雲舒前腳剛落地,胥長隐後腳便追上來,“姐姐累嗎?回客棧歇息吧。”
宴雲舒點點頭,又似有所感,擡眼望着天邊,有幾個黑點由遠及近,緩緩變大,“恐怕是歇不了了。”
順着她視線,胥長隐也瞧見那幾個黑點,最終直直飛過來,落到他們面前。
桑清書拱拱手,朝宴雲舒行禮,“首席大人,讓我等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