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早不再寒冷,但驟然被扒開衣衫,肩上仍有些涼。宴雲舒大片肌膚露在外面,面色冷下來,透過屏風縫隙隐晦瞥上一眼。
領會她意思,胥長隐哪怕想立刻沖出去捏爆嶽绮煊狗頭,也不得不強行忍耐,繼續隐匿于屏風之後。
瞧見宴雲舒變了臉色,嶽绮煊總算心下暢快些,松開她,語氣得意起來,“怪隻怪你命不好,生在天玄宗宴家,你若早早死了,現在天玄宗、檀龍山,早已是我們囊中之物。”
“誰曾想,你掉下懸崖還能回來……”
“無妨,隻要你清白不在,哪個男子會要你,你隻能嫁給我。”
聽着聽着,宴雲舒嘴角浮上意味不明笑意。她衣領也沒拉上,即便被冒犯,仍舊一副優哉遊哉、盡在掌握模樣。
晏家這局做得極大,她正愁抓不到幕後之人,誰曾想這蠢貨狗急跳牆,自己送上門來。
難怪戴靜芳撺掇她比武招親呢,原來目的在這兒。
“你還笑得出來?”嶽绮煊看不得她這般悠然,伸手捏住宴雲舒下巴,微微擡起,“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若老老實實與我成親,别再搞什麼小動作,乖乖聽話,我還能留你一條小命。否則,别怪我心狠手辣。”
“如今你修為已廢,等你爹死了,我就順理成章,成為下一任天玄宗宗主。”
屆時,所有仙門之人都得對他們嶽家高看幾眼。
“啧,想得挺美。”宴雲舒目光輕蔑,甚至挑了挑眉,“誰告訴你,我修為廢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吓得嶽绮煊全神戒備,眼中充滿懷疑,“怎麼可能,那毒連千萬年道行的大妖都扛不住,你區區一介凡人……”
即便難以置信,他還是松開手,退後幾步,心中快速盤算着。
入贅天玄宗,等司啟晟死了繼任宗主,最是名正言順,但若宴雲舒一直從中作梗,倒不如現在趁她虛弱,一舉解決。
一不做,二不休,往後再無可能有此機會。
下定決心,嶽绮煊倏地拔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宴雲舒胸口刺去。
二人離得不遠,幾乎立刻,那劍便刺進宴雲舒心口。
隻要解決這個心頭大患,往後再無人能阻攔他們。嶽绮煊心下大喜,然而笑容剛爬上嘴角,便僵在臉上。
隻見宴雲舒擡起手,虛虛用兩根手指捏住劍身,那劍便再不能往裡分毫,停在原處,進退兩難。
“就憑你,也想殺我。”
宴雲舒不緊不慢将劍從體内拔出,伸出另一隻手,食指輕輕往下一點,面前之人便“噗通”跪倒在地。
巨大威壓侵襲,嶽绮煊隻覺泰山壓頂,根本擡不起頭來,“哇”地吐出大口鮮血,很快被壓得趴在地上。
“你……你到底修了什麼邪術……竟……”
這不應該,那毒連黑煞和他娘都無法抵抗,難道宴雲舒比千萬年道行的大妖還厲害,怎麼可能。
嶽绮煊極力擡起頭,費盡力氣望向宴雲舒,想看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宴雲舒指尖點過心口,封住重要穴位,從容不迫把領子拉起來,整理好衣襟。
妄圖利用女子清白來威脅她,真是算計錯了人。
方才他說這許多廢話,倒給了宴雲舒時間,如今已堪堪恢複五成力氣,對付這些凡人綽綽有餘。
“這毒确實厲害,前後不過幾息時間,竟散去我……”宴雲舒細細感受,粗略估算了一下,“百分之一修為?屬實是可怕。”
“百分之一?怎麼可能……”嶽绮煊哪裡信,恨得咬牙切齒,“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宴雲舒沒答話,眸色暗沉,認真思考着該如何讓對方彌補自己損失,指尖在扶手上一點一點。
恰巧,戴靜芳接到信兒,掐準時機帶着司啟晟往偏殿來,說話聲隐隐傳進來。
“這興許是個誤會,就算他們聽見那種聲音,也不見得雲舒就被怎麼了,你别着急。”
“你讓我怎麼不急!清白事關女子終身大事,這傳出去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别生氣,别生氣,你别吓着他們……”
“嘎吱”一聲,偏殿大門被推開,眼前景象卻與司啟晟想象中截然不同。
宴雲舒衣着整齊,懶洋洋靠在椅子上,心口和大腿大片血迹,卻根本不像被侵犯的樣子,反倒是趴在地上的嶽绮煊衣衫不整,大片胸膛露在外面。
餘光瞥見戴靜芳,宴雲舒計上心頭,悄悄點了嶽绮煊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