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梓珧不止一次提醒過他,她來路不明,心思不純,沒那麼簡單,可司啟晟從未放在心上,反倒誤會對方無理取鬧。
若宴雲舒說的全是真的,那司啟晟就是那引狼入室的蠢貨,間接害死宴梓珧和宴驚鴻的兇手。
真相沖擊過大,司啟晟腳步踉跄,險些跌倒,多虧宴雲舒及時扶住。
而戴靜芳,在被他質問之後,當即搖着頭反駁,哭得越發凄慘,“我沒有,啟晟,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我也不知道雲舒為何要這般污蔑我……”
哭着哭着,她眼珠子一翻,暈倒在地上。
習慣使然,司啟晟想要上前去扶她,卻被宴雲舒拽住胳膊,停在原地。
見狀,司蘭雪哪怕心下無比失望,戴靜芳暈倒了,還是立刻跑過去,小心翼翼把她扶起來。
“她根本沒什麼心疾,都是裝的。”宴雲舒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刺痛其餘人,“這麼多年,你們當真一點也沒發現嗎?”
所謂心疾,無非是戴靜芳拿捏别人的手段罷了。
懷中之人身軀不自覺緊繃,司蘭雪便明白,宴雲舒方才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眼淚不自覺湧出,一行行滾落在戴靜芳身上,沾濕衣裳。
司蘭雪扯下脖子上那枚假護身符,仔仔細細瞧了許久,哽咽着問:“所以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為了達成目的,你甚至不惜犧牲我的命是嗎?”
“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她擡起頭,淚眼朦胧望向宴雲舒,腦子亂糟糟的,隻覺無地自容,“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去搶别人的東西呢?”
“你讓我以後,該如何自處?”
此前,司蘭雪一直相信,母親有難言的苦衷,就算一時行差踏錯,也是為了給孩子們謀前程,她甚至為她求情,想讓宴雲舒饒她一命……
結果到頭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難怪宴雲舒提醒她,别太失望。
宴雲舒原本隻是猜測試探,瞧戴靜芳這般反應,真相定是八九不離十了。
塵封的往事被赤裸裸撕開,司啟晟和司蘭雪一時之間都有些無法接受。宴雲舒把司啟晟扶到旁邊坐下,重新回到嶽绮煊身旁。
嶽绮煊方才被她一腳踢開,如今正平躺在地不能動彈,眼神戒備瞪着她。
誰料,宴雲舒手腕一轉,嶽绮煊遞給她那張帶着毒的名帖憑空出現,懸在她掌心。
之前司蘭雪扶她離開時,宴雲舒暗中把這名帖收了起來。
“既然你彌補不了我的損失,”宴雲舒蹲下,舉着名帖靠近嶽绮煊,笑得不懷好意,“那我隻能以其之道,還治其身了。”
比起吸取他修為彌補自己損失,宴雲舒更想讓他也嘗嘗這毒什麼滋味兒,自食惡果。
嶽绮煊瞬間明白她想做什麼,渾身上下被恐懼籠罩,險些喘不過氣來。
這毒是他們特地制來對付大妖的,曾經有人不小心碰到,轉瞬之間便成了一具幹屍。
巨大驚慌之下,嶽绮煊竟沖破宴雲舒施下的術法,翻身而起,朝殿外逃走。
宴雲舒頭也沒回,随意揮揮手,那名帖便追着嶽绮煊而去。
區區一張紙,在靈力加持下化為利刃,輕而易舉劃開嶽绮煊胳膊,留下道二指深血口。
毒素瞬間順着鮮血侵入,嶽绮煊當機立斷,立刻掏出把匕首,手起刀落,削掉整個手臂,狼狽逃離天玄宗。
血迹滴滴點點,一路從偏殿門前延伸至校場,随後突然消失不見。
宴雲舒站起身,望望殿外地上那隻斷臂,又瞧瞧殿内,沉沉呼出口氣,“父親,悔恨于事無補,你不妨想想,該如何挽回局面,為母親報仇。”
“他們籌謀了這麼久,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今日重創嶽绮煊,算是跟對方挑明了,往後還不知敵人會使出什麼手段來,若司啟晟一直萎靡不振,天玄宗更加危險。
“我剛剛中了劇毒,現下虛弱無力,就先回去休息了。”宴雲舒轉向屏風,朝胥長隐偏偏腦袋,“走了。”
她讓胥長隐藏起來,胥長隐便一直乖乖躲在屏風後,此時聽到呼喚,忙不疊跑出來,伸手扶住宴雲舒。
跨過殿門時,宴雲舒雙腿一軟,多虧胥長隐及時托住她,才沒摔跤。
“姐姐,我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