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宴雲舒有些困頓，往後一靠，打起盹兒來。

迷迷糊糊間，周圍爆發驚呼聲，她睜開眼，意外瞧見天啟石竟亮了。

一英姿飒爽女子正把手搭在天啟石上，全神貫注注入靈力，那石頭今日第一次綻放光芒。

光芒從天啟石底部亮起，爬到石頭三分之一位置，停止不動，資質已是相當優秀、萬裡挑一，令各大仙門宗主眼前一亮。

蕭天昊于看台上站起身，和藹可親問她：“這位姑娘，你可有心儀的仙門？想加入哪個門派呀？”

那女子收回手，望向天玄宗方向，似是思考着什麼。

司啟晟心下一喜，剛打算起身，她卻轉向旁邊，朝柳啟炎作了一揖，“在下想加入青陽宗。”

“好！”柳啟炎一拍手掌，站起身來，神情得意朝其他宗主拱了拱手，“對不住了啊各位，這好苗子青陽宗先收下了。”

雙方你情我願，其他人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能光天化日把人搶過來，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姑娘走上看台，坐到青陽宗後面。

往後偶有資質不錯的，也在權衡利弊之後，紛紛加入其他門派，整整一天下來，天玄宗顆粒無收。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選擇天玄宗，隻大多都是些資質平平、好高骛遠的庸俗之輩，司啟晟瞧不上。

第二日情況依舊，眼見司啟晟那挺直的脊背逐漸彎曲，沒什麼精神。

司蘭雪和杬辰心下不忍，紛紛出言安慰。

“爹，放心吧，後面肯定還有更好的。”

“就是啊師父，别灰心，咱們不可能一個新弟子都收不到。”

招新一共五日，前面兩日，資質入得了眼的，不過區區十來個。五個進了青陽宗，四個進了景元宗，還有一個進了五嶽宗。

照這麼下去，各仙門實力強弱恐生變化，由不得司啟晟不憂慮。

對比之下，柳啟炎和蕭天昊簡直是春風得意，紅光滿面，都快在司啟晟面前橫着走了，更令人氣悶。

第三日晌午，陽光正好，宴雲舒正閉着眼，懶洋洋靠在看台上充當擺設，忽地察覺一道視線，睜開眼來。

天啟石前那位公子眉眼有些熟悉，宴雲舒卻一時想不起是誰，直到對方沖她微微一笑，她才認出來。

穆清往日都着道袍，如今脫了道袍，氣質倒是大不相同了。

“穆清小道長？”司蘭雪也認出來人，有些許驚訝，“他怎麼也來了。”

穆清跟宴雲舒打過招呼，才轉過身，将手搭在天啟石上，慢悠悠注入靈力。

天啟石緩緩亮起，光芒從底部緩緩往上攀升，爬到三分之二位置時，各位宗主已按捺不住，紛紛站起身，伸長脖子。

那光芒沒有停止，繼續往上攀，天啟石變得晶瑩剔透，綻放出刺目光芒，令人睜不開眼。

許久之後，那光芒停留在五分之四的地方，不再動彈。

“天才！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不曾想如今還有如此資質的人存在，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各位宗主眼冒綠光，似饑腸辘辘的豺狼，遇到隻肥美的兔子，恨不得立刻将其吞吃入腹般，争相搶奪起來。

“誰都别跟我搶，這人我青陽宗要定了。”

“柳兄，你說了可不算，還得聽人家的。”

“這位小公子，你若願意來我景元宗，宗裡所有靈丹寶器，随便你用。”

柳啟炎一拍大腿，伸出手指着蕭天昊，“姓蕭的，你那點兒家底能比得過我們青陽宗？還敢出來丢人現眼。”

罵完之後，他立刻換了副嘴臉，笑意盈盈問穆清：“小公子，你可有什麼想要的？隻要你願意加入我們青陽宗，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盡量滿足你。”

司啟晟也不甘落後，朝穆清伸出橄榄枝，“衆所周知，檀龍山的靈脈天下第一，要修行還是得來天玄宗。”

“可拉倒吧，還天下第一呢，你那靈脈可不知何時就不是你們天玄宗的了。”話音落，蕭天昊才自覺失言，讪讪閉上嘴。

争論聲慢慢停下，衆人暗中交流眼色，神情尴尬。就連柳啟炎，都責備瞪了蕭天昊一眼。

司啟晟被人當衆戳穿痛處，不可避免黑了臉，陰沉着一言不發。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莫名，誰也沒再多話，周遭安靜下來。

大家理所當然認為，穆清也會同前面那些資質不錯的人一樣，在青陽宗和景元宗之間做出選擇，結果卻完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