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完全如宴雲舒所料,司啟晟當然記得她說過,要将計就計,聲勢浩大。
仙門遴選繼續進行,沒瞧見司啟晟,其他仙門宗主自然會問,司蘭雪也隻答有急事先回去,其餘一概閉口不言。
有穆清珠玉在前,想加入天玄宗的人一下子多起來,仙門遴選順利完滿結束。等司蘭雪帶着新弟子們回山,司啟晟已将遇害弟子們後事處理好。
他高調發布追緝令,要把宴雲舒和胥長隐捉拿回山,消息很快便傳遍天下。
司啟晟并未講明緣由,為何要捉拿二人,新的謠言不知從何處傳出來,鬧得人盡皆知。就連凡世那些普通人,茶餘飯後議論的也是這事。
“聽說,宴雲舒身邊那隻怪鳥變回原形的時候被人認出來了,居然是……”
“是什麼?”宴雲舒湊過去,自然而然與人搭上話,一副尤為好奇的樣子。
“是熾焰鹫!”
那說話之人瞧她不知曉,好心說與她聽,“你知道熾焰鹫是什麼嗎?是往生樹的守護靈獸。”
旁邊其餘人也跟着搭腔,“她能把熾焰鹫帶在身邊,說明她已經摘到了往生果。摘往生果一定是為了往升丹,天玄宗定是因她私自煉制往升丹、修習邪術,才要緝拿她回去。”
“往升丹和邪術乃仙門禁忌,現在所有仙門都在全力緝拿宴雲舒,要把她抓回去處死。”
“原來如此。”宴雲舒點點頭,笑着接話,“那,有沒有說她長什麼樣,有什麼特點?”
“聽說是仙門第一美人,膚如凝脂、瓜子臉、大眼睛、身材曼妙,喜着白衣,總之很美就是了。”
幾名男子說着說着,笑開來,“可能就跟姑娘你差不多。”
“長得美有什麼用,她殘忍嗜殺、連同門也不放過,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
“聽說宴雲舒随身帶着一隻金色小麒麟,紅色的怪鳥,還有一格外俊美藍瞳異類,若有其消息,告訴給仙門知道,還有賞銀呢。”
提到賞銀,他們順勢往宴雲舒身後望去,好巧不巧,瞧見一隻金色小麒麟、一隻紅色怪鳥、一俊美藍瞳異類;再一回頭,瞧見她身着白衣,吓得大驚失色,落荒而逃。
“宴雲舒!她就是宴雲舒!”
“快跑哇,去給仙門報信,快!”
“去報官,先把她抓起來,省得她再殺人。”
……
他們慌慌張張跑開,宴雲舒覺得好笑,低頭抿了口茶。
“姐姐還笑得出來,”胥長隐搖搖頭,熟練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此地,“咱們現在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還笑得出來。”
他自小過着這種日子,早就習慣了,如今與宴雲舒一起,倒是别有不同。
宴雲舒不慌不忙,施了個障眼法,那些凡人便再瞧不見他們本來面目。
在尋常人眼中,他們現在就是一對樣貌普通的男女,養了隻鹦鹉和一隻猴子。她之所以覺着好笑,無非是這種體驗挺新奇罷了。
胥長隐放下東西,掃了腳旁那靈犬一眼,“它到底有沒有聞錯,咱們都追了一個月了,還沒抓到那狐妖。”
自打離開天玄宗,他們追着那狐妖,從不夜城、到鎏金城,再到玲珑國都城,閱盡繁華,卻始終連根狐狸毛都沒瞧見,胥長隐不得不懷疑這靈犬是否當真記得那狐妖的味道。
“别着急,時候未到。”宴雲舒放下茶杯,随手撓了撓靈犬下巴,仍是十分悠閑惬意。
與其說他們抓不住那狐妖,不如說,宴雲舒故意遛着玩兒,明知他身處何地,卻隻是不遠不近跟着,并未有其他舉動。以至于那狐妖還真以為,宴雲舒沒本事,根本抓不住他。
熾焰鹫和小麒麟在桌上搶吃的,宴雲舒沒頭沒尾問:“債主,你知道嗎,上次去摘往生果的人,還活着。”
這些日子,宴雲舒将所有事情冷靜分析之後,方得出結論。嶽千山,大概率就是千年前煉制往升丹那人,而非他的後代。
若他當真隻是個幾十歲的老頭兒,絕無可能制服黑煞這般大妖。
他當初之所以煉制往升丹,無非就是想飛升成仙,誰曾想飛升不成,反倒走火入魔,屠戮滿門。
即便如此,嶽千山仍舊不甘心,隐姓埋名,百般籌謀。
他安排在天玄宗的眼線瞧見了熾焰鹫真身,這才順勢推斷宴雲舒煉出了往升丹,放出消息來,使得宴雲舒成為衆矢之的,人人喊打。
“啾啾?”熾焰鹫擡起頭,眸中燃燒起怒火,“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宴雲舒彎彎唇,“别着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他。”
她有往升丹的消息一傳出來,各大仙門暗地裡都派人抓她,弘揚正義是假,奪取往升丹為真。
稍不留神,就有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修士,對他們刀劍相向,不得清淨。
宴雲舒不願傷其性命,隻得避開。
十月中,天漸漸涼了,宴雲舒仍不緊不慢遛着那狐妖。直到十一月,初雪落下那天,對方終于忍受不住,主動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