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啃噬了多少魔獸,被削掉的斷臂重新長出來,變成一隻猙獰可怖的獸爪。後背裂開兩道口子,一對血乎乎的肉翅剛長出雛形,竟是生生成魔了。
胥長隐當即要施法殺死他,被宴雲舒抓住,“他已然成魔了。”
胥長隐聽不懂她潛在意思,再次往下望去。
聽見動靜,嶽琦煊仰起頭來,獰笑着吐出腸子,聲音沙啞,充滿恨意,“宴雲舒,你命可真大。”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時沒有一劍殺了我?”
宴雲舒點點頭,毫不避諱承認,“确實,我早該送你跟你爹一起下黃泉。”
“我爹,你還有臉提起我爹。”
提到嶽千山,嶽琦煊滿腔怨恨噴薄而出,“他千年謀劃,皆毀于你手。若非你半路殺出來,我們現在早已得到飛升,成仙成神!”
“都怨你,我才變成這幅鬼樣子,你欠我的,拿什麼還!”
若非害怕被宴雲舒抓住,他何至于此。
宴雲舒懶得跟他廢話,擡手召出長虹祭月劍,直直朝着嶽琦煊劈過去。
見狀,胥長隐也掏出武器,二人聯手攻擊他一人。
就算嶽琦煊已然成魔,也根本無法對抗他們,很快就被打得半死不活,砸進魔獸屍山裡。
宴雲舒用純淨之力點了把火,勢必把那些屍體焚燒殆盡。
熱氣蒸騰,濃烈腥臭味兒往上撲來,二人連忙退出深淵。噼裡啪啦的聲音響了很久,還有一道不甘嘶吼夾雜其中。
“宴雲舒,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一直到火焰熄滅,宴雲舒神情都未曾放松,甚至取出蒼穹鼎來,準備再次封印魔淵。
胥長隐不解,探頭往下望,“嶽琦煊都被燒死了,還需要特地封印魔淵嗎?”
“他沒死,”宴雲舒将蒼穹鼎往上抛向空中,看着它迅速變大,“現在他是世間最後一個魔,又怨念極強,為維護世界平衡,出現其他魔之前,沒人能殺死他。”
她并起二指,如當初教他返還術那般,将封印術傳授給胥長隐,二人齊心協力,以蒼穹鼎為介,再次封印魔淵。
“嶽琦煊今日被我們重創,深淵底下魔獸屍體也被燒毀,短時間内他很難有所作為。”
宴雲舒總算放心下來,交代道:“就算千年之後他強到沖破封印,你們也已休養生息,對付他輕而易舉。”
“你在交代後事嗎?”胥長隐不喜歡她這語氣,神情不悅。
千年之後,宴雲舒必然早已不在此地。即便知道分離是必然的結果,無非時間早晚,但當真提起,他心裡依舊堵得慌。
但胥長隐也沒料到,宴雲舒隻一句話就把他心中巨石擊得粉碎。
她挑挑眉,“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比你長壽。”
胥長隐怔愣片刻,失笑搖頭。
天玄宗被衆多凡人蹲守,二人索性不再回去,四處尋找靈氣濃郁之處,悉心修行。
邪魔大戰之時,宴雲舒為肅清魔氣,幾乎将1518界靈氣吸收大半,如今幾乎所剩無幾。打開天道封印并非易事,急不來。
他們得空就四處遊曆,廣行善事,帶熾焰鹫尋覓珍寶,品嘗美食。
自從小麒麟不見後,熾焰鹫也興緻缺缺,不如往日活潑,常常自己獨自蹲在樹枝上,獨自發呆。
日複一日,轉眼入夏,系統開始偶爾響起其他調解員考核完成播報。
凡順利完成考核任務者,皆按品級晉升,普通調解員晉為銅牌,銅牌晉為銀牌,銀牌晉為金牌,金牌則按調解員積分排名。
宴雲舒一直優哉遊哉,直到系統播報大師兄簡奕傑和大師姐舒雅順利完成考核,才認真起來。
她帶胥長隐找到1518界所有靈脈起源,讓他專心閉關修行七七四十九日,自己回到檀龍山安排後續事宜。
宴雲舒寫了封信,放在錦囊裡,交給宴驚鴻。她說,等時辰到了,錦囊自然會打開。
至于是什麼時辰,宴驚鴻不知道。
他隐約覺察什麼,握緊手中錦囊,“若有需得着我們的,隻管開口。”
宴雲舒點點頭,正準備離開,撞見宴淩從外面回來。
“雲舒妹妹。”
宴淩高高興興喚她,對上目光後,笑容漸漸消失。他無聲望了許久,神情落寞,語氣跟着低沉下去,“聽爹娘說,是你治好了我,謝謝。”
“怎麼苦着個臉,誰欺負你了?”宴雲舒伸出手,還想像以前那樣摸摸他腦袋。
宴淩忽地後退半步,她那手便尴尬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