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馬互相見禮,聊着閑天。
“妖王怎的也來湊熱鬧了?”桑清書語氣調侃,認真打量黑煞一番,“黑煞這腦子,看着像是好了。”
未曾聽聞施绮與妖王有所關系,且他們妖生性冷漠,居然會摻和仙界熱鬧。
黑魁笑着拍拍黑煞,聲如洪鐘,“是啊,多虧了宴姑娘。”
白泱接上話,代他向大家解釋:“家姐給大王傳信,說撞見宴姑娘帶着胥公子去璃瑤城買月餅,看着她像是快走了。”
“大王尋思還沒報答她的恩情,所以讓我們打聽打聽,這才趕過來相助。”
“原來如此……”桑清書點着頭,笑卻淡下來,不再調侃。
大家心知肚明,此間事了,便是宴雲舒離開之時,難免心生離愁。
氣氛正沉默,宴雲舒從房裡出來,一晃眼院子裡站得滿滿當當,頗為意外。
“大人。”
衆仙依舊如往常那般跟她行禮,宴雲舒随便揮揮手,“不必多禮。”
“姐姐。”司蘭雪跑過去,依依不舍抱住宴雲舒手臂。
宴驚鴻隻遠遠看着,對上宴雲舒目光時,才朝她笑了笑。
所有人目光落在宴雲舒身上,他們那淡淡情緒漫過來,連帶她也覺着心裡悶悶的。
好在,胥長隐很快從房裡出來。他換了身衣服,頭上還戴着宴雲舒送他那根簪子,腰上的玉佩卻不見了。
宴雲舒一眼瞧見,他跟着低頭,解釋道:“想必是落在房裡了,我回去找。”
“罷了,以後再找也行。”宴雲舒叫住他,勾勾手掌,“快來,就等你了。”
胥長隐腳上像灌了鉛,緩緩走到近前。宴雲舒抓起他一隻手,取了兩滴鮮血為引,施法尋找胥璟與施绮所在之處。
兩道光芒一南一北,指向兩個截然不同方向。
宴雲舒細細辨認,問他:“北方是你父親,南方是你母親,你想先去哪裡?”
胥長隐沉思片刻,轉向北方,“先救父親,救出父親之後,他可以幫忙救出母親。”
“去吧。”宴雲舒點點頭,拍拍他肩膀,“這次我不能再幫你,得靠你自己了。”
一年半,她把他從天道手裡救下,養到今日這般,該做的都做了。關鍵時刻,必須靠胥長隐自己去戰勝天道,若她插手,就算打開封印,天道也不會認可。
胥長隐嘴巴微張,壓着聲問她:“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就在旁邊看着?”
他真的怕,怕這一走,便再也見不到她。
宴雲舒愣神片刻,邁開步子,“走吧。”
二人領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極北封印去。
越往北,溫度越低,直至滿地雪白,再往前一刻鐘,衆人停在一片雪地。
令人意外的是,四周空曠無比,根本沒有任何封印,也沒半個人影,更不見胥璟。
正迷茫時,宴雲舒握握胥長隐的手,退至一旁,“用心去感受。”
胥長隐點點頭,收回目光,專心緻志回想着當初在幻境裡見過的父親,感應着他所在。
千餘年,他盼了千餘年,終于等到今天。
打開封印不但能救出父母親,還能助宴雲舒順利完成任務,奪得司長之位,無論如何,今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胥長隐集中注意力,很快感應到方位,擡手揮過去一道靈力。
雪花翻飛,擾亂視線,又洋洋灑灑落下。靈力撞在空氣中,猛然蕩開,一道通天冰柱無端顯現。
冰柱晶瑩剔透,裡面凍着個男子,從頭到腳金光閃閃,眉眼間氣宇軒昂,雙眸緊閉,陷入沉眠。
“天君!”
“天君!”
衆仙一個接一個圍過去,卻看不真切,哪怕猛烈拍打着冰柱,裡面的人也聽不見半分。
冰柱上布滿細碎裂痕,想必是這些年胥璟試圖沖破封印所緻。
“封印千餘年,不知天君可還安好。”桑清書快步跑回來,把胥長隐推到前面,“快,快解開封印。”
胥長隐醒醒神,扭頭瞧宴雲舒一眼,很快回過頭,按照她之前所教那樣,雙手掐訣,念動咒語。
[天地日月,為我所用;以吾之力,釋放封印。]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