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的孩子最難帶。
特别是他們這些利益夥伴的。
如今有人出來拿鍋按理說他們是應該高興的。
但誰也沒想到是這新崛起的曜總把人收了。
許嘉星也不知道說什麼,反倒是許赴知這種老狐狸見過大場面的,拉着翟曜喝了起來。
看樣子是在和能當他兒子的人稱兄道弟。
……
S市的冬夜飄着雪。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這麼一個夜晚。
他曾驚夢醒深夜,心髒狂跳,卻不是酒精也不是寒夜的原因。
許嘉星看着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想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他在法國去往德國的飛機途中,遇到過一位極其優秀的女性。
是萬俊的朋友。
她的金發偏棕,藍睛是灰藍色的,她的笑是迷人的,有吸引力的,魅力四射的。
許嘉星是能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的,很不自在。
後來在德國旅行時,再熟一點後,和許嘉星說:
“許,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一開始被你美麗的外表吸引,但是這幾天過去了,我想我知道我喜歡什麼類型了。”
“或許你不能理解我誇贊你時,說的漂亮,但是,我想,帥氣英俊或許能用在你身上,但總沒有這個詞更适合你。”
“我喜歡肌肉飽滿噴張的男人,看着野蠻的,力量無窮大的,能穩穩地托舉我,給予我溫暖的……但,你可以看見,你的皮膚和我一樣的白,我很難再看見第二個這麼白的亞洲人,況且,你的腿……似乎并不能解決我的欲/.望……”
這位女士的大膽發言不可謂不驚人,許嘉星如果喝了她端過來的冰美式,估計能嗆死在萊茵河。
突然想起來這番話是因為,她所形容的理想型,不就是他眼前這位嗎?
風水輪流轉啊。
翟曜成了他頂頭上司,就在他爸兩杯酒把他賣了的時候。
哦,順便一提,他剛回國呢,再過兩個星期要出差半個多月。
翟曜問他會不會開車。
許嘉星舔了舔被暖氣烘的發幹的唇,沒直接說不會,“我可以去學。”
翟曜忽然笑了,可能是想說等你學完也用不着去出差了。
“我可以教你。”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亮亮的,少了銳利鋒芒,多了幾分乖巧可愛。
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
許嘉星腦子放空了兩秒,回道:“翟總車技很好?”
翟曜的笑收了收,頗有幾分認真道:“駕照一次過的。”
許嘉星無話可講。
因為他是真沒開過車。
出國之前上下學,外出都有人接送,出國後又有近一半時間躺着,或者泡圖書館,在或者旅遊多一點。
根本沒想過還有考駕照這回事。
不過有想過要考個廚師證。
許嘉星看着翟曜上車,雪已不下了,風也不大,由于實在太高了,上車時腰彎的很厲害,許嘉星在他彎腰時,清楚地知道,這人真的很不尊重冬天,裡面喜歡的大概是一件長袖而絕不可能是一件保暖衣或者毛衣。
他從車裡出來時剛好刮一陣風,冷的直打顫。
也有一點點痛。
不過和風刮過的痛相提,也分不出來哪個是哪個。
車窗一點點搖上,許嘉星最後看了一眼,發現車窗合上前,有一雙眼睛正在看他。
許嘉星不太清楚現在的翟曜如何,也不知道這沉默的眼神究竟有何意義。
他快冷成雕了。
碰一下就要碎那種。
于是拉着許赴知上了車,開始數落道:
“這麼大人了還喝這麼多,你兒子的事不用你操心……”
許赴知的話多了很多,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許一年前,也許兩年前,又或許更早。
許赴知閉上眼,享受一樣微微仰頭,“兒大父擔憂嘛,更何況,你去學一點東西,總是好的,不至于等我兩隻腳都進棺材之後,被人騙個精光。”
許赴知卸了多年以來壓在肩上的重山,如今見到兒子,心裡無比的舒暢,像老母親一樣,說了很多從前沒有說過的話。
“嘉星啊,翟曜這個人不是善茬,去了人家的地兒,不能耍少爺脾氣,不過要是真受挨人家欺負了,也不要忍着吞着,回來告訴爸爸……”
“爸,你當我上小學呢?”
“嘴貧。你上小學不也是我接送的你。”
“要記得啊,隻是學個表面,也沒指望你能繼承我的衣缽,在公司發光發熱,當個公子哥也好,當個普通人也好,不要碰黃/.賭/.毒,爸爸的錢夠你花一輩子咯。”
“給你那小實驗室機器什麼的,肯定是夠的,你可以一輩子都住在那裡了……”
“爸,你要趕我啊?”許嘉星覺得好笑,随口說道。
“不,爸爸尊重你。”
星崽,上天嘉獎予我的小星星。
許赴知最喜歡翻的那頁寫道。
來自傾羽女士的《星崽成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