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想那麼多了,夏凡。”賽特對他說道,“你現在就實話實說,告訴我,你想不想去火葬場,想不想去把他送走。”
沉默着,夏凡搖了搖頭。
“那我就幫你,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除了醫院大門,有一輛車已經在那裡等着賽特,坐上車一路來到火葬場,附近冷冷清清的,因為這件事情多少有些惡劣,所以并沒有通知媒體的到來,隻是對外宣稱治療過程中突然離世,估計到下午的将羅恩送走的時候時候那些記者們才會來。
至于來到這裡的也沒幾個,賽特算是作為看着工作的領導來的。
屍體從昨夜就被運到了這裡,在停屍間等着,那裡面冷森森的,面前的擔架上,那名少年臉上的繃帶已經全都被摘掉,那些被炸藥灼燒的,惡心的,暗紅的皮膚,就這麼暴露在空氣裡。
幾乎可以說是面目全非了。
脖子上的傷口倒是不怎麼明顯,那畢竟隻是木頭片子。
少年的屍體被推進焚屍爐後,賽特便走出了房間,在外面透氣,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軍警走到他身邊:“賽特少校,東西已經放好了,現在去找上将嗎?”
賽特點點頭。
驅車來到關押着羅恩的監獄,時間已經臨近中午,賽特将盒子交給那裡的人,随後找到老上将,父子兩人寒暄了幾句,大概就是說賽特今天要代替夏凡,帶着幾位軍警,将羅恩送到藍水河盡頭。
“你得保證羅恩的安全,你得知道,不能讓他出什麼意外。别讓有心人逮住機會大做文章。保證他安全的回到那裡。”
“沒問題。”賽特抿了抿唇,“我會盡快回來的。”
老上将看着自己的兒子,到底是作為父親,還是囑咐道:“你也要小心,安全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我知道。”
“别讓我和你母親擔心。”
賽特點點頭:“我知道。”
臨近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有記者前來等候第一手消息,賽特剛剛吃完飯,在一旁等候着接下來的事宜。
這時,一個軍警過來,說道:“少校,那個叫羅恩的,不肯吃飯,說無論如何也要見您一面,說有話要說。”
賽特皺了下眉,“不吃就不吃,讓他餓死。你去問他,有什麼事情。”
軍警應了一聲,跑了回去,過了片刻又跑了過來,“他說,無論如何也要親自跟您說。”
“啧。”
賽特還是起身走了過去,關押着羅恩的牢房,或者說是房間,布置的相對簡潔,迎面便是一張沙發,羅恩就這麼坐在沙發上,雙手被手铐铐住,衣服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手上的繃帶還是舊的,上面還染着是大片大片的鮮血。
桌子上擺着一份餐食,是兩塊火腿三明治,一個蘋果,還有一杯水,聽到有人進來,羅恩所裸露出來的那隻翠綠的眼睛忽然回過神,看向他,笑了笑,“你可算來了。”
“有什麼話?”賽特皺着眉,并不打算坐下,隻想着趕緊聽他說完趕緊走。
“我吃不了東西啊。”羅恩伸出自己的手,“我的手上全都是血,碰到的食物都髒了,怎麼吃?”
什麼?
賽特冷笑一聲:“就這些?”
說着轉身就要走。
“難道你們這些所謂的軍官,就這麼虐待我?不給傷者換繃帶,也不允許他們吃飯?”
“東西擺在你面前了,吃不吃是你的自由,至于你的傷,我不是醫生。”
“我不需要醫生,隻需要賽特少爺您幫我換一下繃帶。”
“……”賽特打開門,沖外面守着的軍警說道,“去拿點燒傷藥和繃帶。”
軍警拿來一隻醫藥箱,賽特說:“去給他換個藥。”
“賽特少爺,我說的是,你,給我換繃帶。”
賽特快被氣笑了,“我?”
羅恩點點頭。
“你想好了,我可不是什麼下手有輕重的護士。”
“我隻需要你來,把門關上。”羅恩聲音不輕不重,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幫我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