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您非要告訴我的秘密是這樣的嗎?沒意思,你真是太沒意思了。”賽特笑他。
“……呵。我是真的想不通,賽特少爺為什麼對我總是擺出一副這麼厭惡的表情,我一度懷疑是因為我是您的對立面的原因,現在看來并不是啊。”
“啊,說真的,夏凡這小子看起來還挺喜歡您的,您要是這樣的話,我會忍不住懷疑,你們兩個不會……”
賽特開口了:“你要是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
“您要把我怎麼樣。”羅恩見賽特臉上終于有些波瀾,“打我一頓嗎?”
“…那倒不至于。”賽特看着他,“我不打老弱病殘的。”
“還有,夏凡他也不是什麼我的對立面,您也說了,他是我朋友,他跟您不能混為一談啊。”
羅恩:“……”
“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我的時間不能浪費在您身上,您慢慢吃,吃完之後就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就送您回家。”
拿起醫藥箱,賽特轉身欲走,卻又被羅恩叫住。
“等等。”
又有什麼事情?
賽特轉身看他。
“早上那孩子的屍體是賽特少爺看着燒成灰的吧?”
賽特原本還有幾分不耐煩,但聽到這句話,他還是正了正神色,“是,怎麼?”
“我有個小請求。”羅恩說道,“多少年前,我們好歹是一族的,那孩子雖然是跟着我們成了你們嘴裡的‘異蟲’,但是他也知道,阿坎斯曾經也是他的家。”
“即使他确實犯了點錯,但是我也算親手懲罰了這孩子,一命換一命,就不要讓那孩子再陪着我到那個鬼地方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他的骨灰留下來,埋在帝國的領土上。”
“沒錯。”
“不行。”賽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沒有這個權利。”
“當然不奢求公墓,或者說,隻是葬在郊外。”羅恩再次說道,“随便找個地方都好。”
“……不行。”賽特轉過身,“那孩子是你親手殺死的,我們沒有逼你,或許沒有你的話,他現在還在醫院躺着接受治療。”
“但是他遲早會死,不是嗎。”
賽特不想再跟他說這些東西,不再猶豫,轉身就走。
到了下午,外面果然已經圍上了一些記者和攝像機,賽特帶着手帶手铐的羅恩出現,攝像機的閃光燈頓時閃個不停。
要不是因為隻有正經些的新聞記者才能來這裡采訪,賽特都不敢想會來多少人。
此時隻有一個記者上前,問了羅恩一個類似于這次對于這種事情的發生有沒有什麼看法,之後會采取什麼措施來制止這種事情的發生的問題.
賽特心裡默默想到,問這些東西倒還不如問問這幾天在這裡過的怎麼樣,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畢竟提問的對象一個也許一心就想制造混亂的群體的首領。
羅恩兩步上前,似乎被閃光燈照的有點睜不開眼,但還是配合的回答了問題:“對于這次的事情我當然很遺憾,我們雙方都失去了東西,你們失去了你們的外交官,我們也失去了我們的族人。要知道,我們或許不應該這麼自相殘殺,我們應該一起生活在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
盡管羅恩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嘶啞難聽,但他說的話倒是很裝模作樣:“我們應該過着美好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外來的愚蠢物種,或許我現在也不會成為這副模樣,我……”
站在一旁的賽特插嘴,“好了,問題回答的差不多了。”
然而這沒有堵住羅恩的嘴:“至于會采取什麼措施,我想這麼偏激的孩子隻是少數,更多的隻是想要回到這裡跟大家一起生活。”
賽特眼見着所說的話語越來越有指向性,便幹脆的上前一步擋在了羅恩面前,彎腰對向話筒:“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出發了。”
說着,他便領着羅恩準備走到門外停着的車上去,然而還沒走兩步,那個記者便又焦急的開口問道:“請稍微等一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
攝像機和這麼多記者看着,賽特也就做出了些讓步,“請快點。”
“我們很在意那個孩子,羅恩先生。”那個記者開口說道,“請問他是否的确是如同官方所說的那樣,是因為感染救治失敗去世?”
羅恩似乎很意外記者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愣了片刻,所裸露出來的那隻翠綠色眼睛,仿佛第一次有了些懵懂的色彩。
他張了張嘴,最後笑了一下:“是的,我見了那孩子最後一面,他在見了我之後留下了一行眼淚,我想他應該是忏悔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