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苦,這種被不明知識充滿腦子,整個□□都變得充盈腫脹起來的感覺……
當真是令人懷念。
神啊……尤淺在心裡輕輕喟歎。
他想起他年幼時,被神明關注到的那一瞬間,就如同今天一般,痛苦卻又令人滿足。
那時的他正躲在街道盡頭,被污穢感染的人在他面前爆炸,血液與肉塊如同炸開的煙火,四處飛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流星的尾火。
有些濺到尤淺臉上,可本該難聞的血腥味在污穢的影響下變得如蜜汁甘甜,他太餓了……
餓的腸胃火辣辣的難受。
他必須要吃些什麼,他要活着,他想活下去,他還有事情要做……
于是他懵懂的用大拇指揩下血漬,放進口腔裡,像剛出生本能喝奶的貓崽,用舌頭裹住,将指腹上的血舔舐幹淨。
污穢的氣息無處不在,一縷縷黑線在尤淺體内飛快蔓延,尤淺身子顫抖地跪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扣着地上的碎石,指甲迸裂,絲絲縷縷的血液就滴落在大地上,被泥土吸食。
随後便是陰暗污濁,就算是聽見哪怕一個音節,也會讓人承受不住死去的聲音驟然響徹在尤淺的腦子裡。
那道聲音尖銳又雄厚,低沉又高亢,仿佛無數生物的鳴叫與吼聲都在裡面,又有似男似女似孩童的糅雜體,拼命的要從尤淺的腦子裡擠出去。
“嗬……嗬……”尤淺痛苦萬分,體内的血液順着眼角與鼻腔滑落,他捂住耳朵,但無濟于事。
身體裡的器官已經不聽指揮的蠕動,好像擁有了自我意識,它們也想跑出體内,于是他忍無可忍地低吼一聲:“閉嘴。”
那道快要殺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土地開始猛然地晃動,人們習以為常地扶好周圍牢固的物件,穩住自己的身子,随後垂頭尊敬的禱告……向神明,向孕育世界的神明,他們在拼盡全力地歌頌與贊美。
四方海洋與土壤。
您是承載世界的身軀,是孕育無數的最初。
萬物在您地托舉下繁榮昌盛。
生命的脈搏在您身上跳動。
贊美您,鑄造世界的基石。
世界與生命誕育之神。
——荒誕延續之四方!
而大半時間都在沉睡的神,仁慈地給予反饋。
祂借着作為溝通橋梁的水晶球給自己虔誠的信徒下達命令,祂說:“去找,去找到那個可以聆聽祂聲音的人類。”
“吱呀——”門被打開的聲音,讓尤淺從回憶裡脫離。
一道身影從門縫裡消失不見。
可即便是人走了,尤淺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唯有手指微不可查地晃動一下,蜷縮在他影子裡,正在呼呼大睡的沙魯窪驚醒,它委屈的哼唧兩下,盡職盡責地跟了上去。
而尤淺仍然沉浸在這股疼痛當中,因為屋内沒人,于是他肆無忌憚的笑出聲音,笑聲低沉卻連綿不斷,汗水也随着身體的震動順着額角淌下,一路蜿蜒沒入寬松的衣領。
敲鐘人:@有錢,或許你該出去看看。
而玩耍一圈回來的子孫滿堂,則在群裡大大咧咧地提起另一個話題。
子孫滿堂:你們那個室友長得不錯~可以多多關照一下小帥哥啦!
但這句話剛剛發出來,就被管理員敲鐘者飛快撤回。
【子孫滿堂已被管理員敲鐘者禁言五個小時。】
??
看着消息發送失敗的彈窗提醒,子孫滿堂差點被氣笑了,他閉了閉翡翠綠一樣的眼睛,再睜開時就帶着些報複心理,高揚起頭顱,脖頸弓出優美的弧度,大大咧咧地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生怕敲鐘者看得不夠仔細,還伸出兩節修長的手指扯了扯自己本就大幅度敞開的衣領。
敲鐘者被上面青紫色的吻痕刺激地攥緊指節,祂面無表情地瞪着子孫滿堂。
這個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外面尋歡作樂,胡來亂搞?
“呐,你這麼古闆的性子真的很無聊啊。”子孫滿堂滿意地調侃道。
有錢:再等一會。
尤淺覺得還不是時候,他第一次聽到神明的聲音差點死去,等第二次、第三次……他早已适應神明的精神污染,早在六七年前,就沒有感受到類似的痛感了。
如今猛的感受到,他真的怪想念的。
再多體驗一會會,尤淺阖眸把被子拉到頭頂,整個人縮在被褥裡被暖呼呼的熱氣包裹。
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