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需要時間來理清楚自己的心,雖然他覺得他早就明白了,隻是還不願意徹底淪陷,還在做無謂的掙-紮罷了。
再說現在就跟許笙挑明也不好,若許笙知道自己也……那更加恃寵而驕,知道自己拿他毫無辦法,真沒人能治得住他了。
還是讓他有點忌憚,怕自己生氣不要他,用自己……咳,吊着他,他才會乖一點。
“哦,哦。”許笙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剛才那樣強勢的,侵略性十足的霍長棄好像他另一個人格,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隻有許笙快要跳出身體外的心髒才殘留着那樣讓許笙感到無法承受的霍長棄出現過。
霍長棄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和理智,朝許笙道,“我去巡視,你乖一點,等我回來。”
許笙回過神,見霍長棄要走,本能就要跟,“那我跟你一起。”
霍長棄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剛跟你說的又忘了。”
“可是,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很無聊啊,而且萬一又有人要找我麻煩呢!”
許笙絞盡腦汁地想法子。
霍長棄早就對許笙這一套駕輕就熟了,由衷地說了一句,“隻要你不去找别人麻煩,就沒人來找你麻煩。”
“……”
什麼啊!說得好像他多能闖禍一樣!許笙才不肯承認,都是别人非要挑釁他好不好!
許笙怨怼的眼神把霍長棄都快看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漫不經心的戲谑,“無聊就好好替我暖床。”
說完,不管許笙瞪大的眼睛,轉身離開了,臨走前還囑咐守在營帳前的衛兵不準讓許笙離開一步。
許笙頭頂冒煙,雙頰通紅,氣得跺腳,“誰,誰要給你暖床啊!”
回答他的隻有霍長棄不留一絲商量餘地的背影。
霍長棄差人将李二牛等人放出來,讓他們下不為例,并告訴他們若不是行軍路程中遇到埋伏的刺客,需要加強警戒,不然他們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挑事的人也是受了小撇胡子的挑唆,如今真踢到鐵闆了心中隻有後怕,哪裡還敢再鬧事,紛紛提緊了皮,生怕再遇到頂頭的霍将軍。
倒是李二牛從放他們出來的人口中打聽到許笙被霍将軍留在營帳内伺-候了,還微微有些着急和失落。
“這小子長得确實标緻。”被放出來的領頭鬧事的軍漢多嘴說了一句,“不會被霍将軍收到房裡了吧。”
“将軍的事也是你能說的?”來放人的百戶瞟了一眼鬧事的,“小心你的舌頭。”
“是,是。”鬧事的軍漢是徹底怕了,忙縮縮肩膀和同伴們走了。
隻留下李二牛一個人郁郁寡歡地往大通鋪走。
這頭霍長棄巡視了一圈,來到沈文帳中,沈文早就泡好了茶等着,見霍長棄來,收了手中的書信,公事公辦道,“人不肯說,我已将人關起來了,有重兵把守,想來跑不掉的。”
霍長棄沒接話,深邃的眼眸在沈文手裡的書信上停了一瞬,沈文了然,笑容裡帶了幾分輕嘲,“怎麼?霍将軍覺得是我通風報信才引得刺客埋伏?”
霍長棄會這樣想也正常,沈文知道,他們倆隸屬不同陣營,沈家對霍長棄的态度向來不冷不熱,不施以惡手自然也不施以援手,事實上,大部分背後勢力對霍長棄都是視若無睹的态度,隻是若有人想要害霍長棄,甩鍋給霍長棄,他們要麼當作看不見,要麼順勢推波助瀾一把,他的家主也是一樣。
這次霍長棄被任命為中軍副将領兵出征本就來得蹊跷,如今遭遇刺客埋伏,他作為沈家的家将,除霍長棄以外權力最大的人,自然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霍長棄沒說話,隻是走到沈文辦公的桌子前,環視了一圈桌上擺着的兵書和因為反複使用而有些破舊的推演用的沙盤,淡淡道,“沈将軍心有丘壑,何必一直屈居人下被人利用。”
沈文原本帶着嘲意的眸光一緊。
“我知道不是你報的信。”霍長棄收回目光,負手站在沈文面前,居高臨下地姿态莫名讓沈文覺得霍長棄有了一絲王者之态,甚至讓他感到壓迫和危險,“我也知道,我們從一出發就暴露了行蹤。”
“你知道是誰?”沈文微微皺眉,“若你知道,為何還按兵不動,任由他們洩露大軍的行蹤?”
霍長棄沒有回答沈文的問題,一貫的冷峻從容,倒了一杯茶遞給沈文,淡淡道,“沈将軍沒想過,連你都不知會一聲,若敵軍派出的不是刺客,是主力部隊,沈将軍此刻人在哪處?”
沈文瞳孔一縮,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霍長棄負手,異于沈文,線條更加深刻的眉眼顯得深邃而殘酷,“沈将軍甘願一輩子屈居人下,做沈家家奴?”
與此同時,李二牛狗狗崇崇摸到霍長棄的營帳門口,朝裡面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