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人明明相貌沒變,可周身的氣質與以前完全兩個樣,透着勃勃生機,整個人像被打磨過的美玉,散發着讓人移不開眼的耀目之光。
許笙朝着霍長樂還有些痕迹的臭臉嘿嘿笑了一聲,轉頭看池彥一直盯着他,奇怪道,“你一直盯着我-幹嘛?”
池彥心裡一動,正想開口,“我……”
不知從哪裡伸-出一把匕首,插着一塊炙羊肉,遞到許笙嘴邊。
“唔!”
許笙想都沒想就咬了一口,瞬間雙眼發亮,“好吃!”
霍長棄沒說話,不等許笙動手,又一塊連肥帶瘦的羊肉又喂到許笙嘴邊。
許笙就這樣一邊接受霍長棄的投喂,一邊含糊不清地問池彥,“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池彥咳了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複而又笑道,“你們倆不是在吵架?和好了?”
許笙沒想到他和霍長棄的冷戰竟然搞得池彥都知道了。
生氣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許笙這兩天簡直不要太爽!隻需要一個冰冷的眼神,霍長棄立馬将所有事情全盤托出,處處細緻照顧,還會看他臉色行事,一口唾沫一個釘。
怪不得所有小說裡的主角都是冷酷的!
隻有冷酷的人才有光環!
“沒和好啊。”許笙邊吃霍長棄投喂的食物,一邊給了霍長棄一個冷臉,隻是油汪汪的嘴角沒什麼震懾力,“我白吃白不吃。”
霍長棄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樣,也不跟許笙争辯,就隻是沉默地喂着許笙吃東西。
池彥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舉動,搖頭笑了笑,掩下了心中稍微起過的那麼一絲波瀾。
朝霍長棄低聲道,“前個兒城主大人請徐将軍過府一叙你可知道?”
霍長棄用手帕擦了擦許笙的嘴角,漫不經心道,“知道。”
池彥了然一笑,飲下一杯濁酒,手裡拿着玉扇輕搖,“聽說城主深居簡出,身體愈發不好了,所以有什麼事,還是及早辦了才好。”
“嗯。”
兩人寥寥數語,把各自的立場消息交換了個通透明白。
此後池彥便不再多話,專心看着歌舞表演,時不時與許笙開幾句玩笑。
說不如請莺莺來彈奏一曲琵琶,許笙就說嗯嗯莺莺确實挺有實力唔唔唔又被霍長棄喂一嘴巴食物說不出話來。
逗得池彥哈哈大笑。
霍長樂端着酒走到了他們這一桌,氣氛頓時有一瞬間的凝滞。
偏偏他跟沒看見似的,朝許笙笑道,“先前從皇城來的時候,國公爺特别找到了本王,說是思念小公爺,要本王多照顧照顧國公爺唯一的嫡親孫兒。隻不過沒想到小公爺年少有為,為朝廷立下大功,本王敬小公爺一杯。”
霍長樂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許笙猜測他是想作出樣子來,與他們友好共處,堵住那些是是非非之語。
二也是假借國公府警告許笙。
許笙也懶得與他多說,倒了杯酒草草喝下,“三皇子謬贊了,我不過是跟着霍将軍學了一招半式的,這才能退得敵軍,霍将軍才是當世之戰神,不出世的天才,就拿這次勝仗來說吧,是霍将軍英明決斷,帶着潛入函谷關……”
許笙一吹起霍長棄來就如若無人之地,簡直猶如一個極端唯粉。
說得三皇子臉色越來越僵。
他是不出世的天才,是戰神,是文武雙全的将軍,那他們這些其他皇子算什麼?
聽到最後,霍長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如鍋底形容了,簡直就是竈底灰。
許笙說高興了,還端起酒杯問霍長樂,“三皇子殿下,您說是不是?”
霍長樂臉色發青,他能說什麼?
難道當着這麼多霍長棄的部下和剛剛打了勝仗的将士們面說霍長棄立下的功勞不足挂齒?
連為首的霍長棄都不算軍功,那拼死拼活立下戰功的其他将士算什麼?
最後,霍長樂隻能咬着牙轉了個方向對霍長棄硬是擠出了一個微笑,“……四弟勇武,愚兄不可及。”
霍長棄施施然站起身,也沒如往常客套寒暄一般禮貌回話,而是沉默地喝下了這一杯酒。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意思就好像承認了霍長樂嘴裡的話。
氣得霍長樂差點捏碎了手裡的酒杯。
許笙正憋笑,贊賞地看了一眼霍長棄,還想開口怼人呢,卻聞到一股莫名有些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