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雛枝不再理會,伴着斷續的笑聲繼續前往任務地點。
奇怪的是禅院雛枝根本感受不到咒靈的氣息,這裡安靜到詭異。
難道是情報錯誤?或者有别的咒術師路過祓除了嗎?
她摸出手機,準備聯系輔助監督。
“生日、快、樂!媽媽……!為什麼、不給我唱生日、快樂、歌?!!”
禅院雛枝的身後傳來獨屬于咒靈的怪異語調,同時伴着強大的咒力襲來。
察覺到危險的瞬間禅院雛枝向前翻滾,手機因此掉落在一旁,她瞳孔猛地收縮,呼吸跟着一滞。
“為什麼?會有……”特級?
特級咒靈揮舞着張滿眼睛的觸手,不留餘地地攻擊,完全不給禅院雛枝說完話的機會。
四級咒術師對上特級咒靈的勝率是多少?
禅院雛枝幾乎要笑出聲。
除非奇迹降臨,否則她必死無疑。
‘你說雛枝?她已經沒用了……在死掉前給她安排門親事吧,她也就剩這點價值了。’
禅院雛枝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前幾日聽到的禅院直哉說的話,難道他這麼等不及嗎?
咒具抵擋不住特級咒靈的進攻,堅守在崗位直到最後一秒,在禅院雛枝絕望的眼神中化成一地碎片。
特級咒靈的觸手趁她愣神之際纏住她的腳腕,用力一甩,她整個人倒吊起來。
絕望、恐懼。
禅院雛枝死死地盯着前方,氣息微弱地喃喃道:“誰能來……救救我……”
可怖的怪物應是覺得她這個人在垂死掙紮的時候都無趣至極,觸手揮舞着,失了玩弄獵物的心思,毫不留情地割開了她的頸動脈,随後丢垃圾似的把她扔到了一邊,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搖搖晃晃地離開。
禅院雛枝像破布娃娃一樣癱倒在那裡。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
她自嘲地笑笑,嘲笑着自己就連死都是一個人。
本來以為一無所有的自己可以坦然面對死亡,可是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不想像垃圾一樣死去!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檢測到宿主進入瀕死狀态,窩囊廢系統已自動綁定。」
冰冷的電子音強硬地鑽進禅院雛枝的腦海,奇異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已經去了天堂。
殘破的軀殼被莫名其妙的力量緩緩修複,幹涸的咒力也逐漸充盈。
她嘗試着握了握拳,茫然地自言自語:“我已經死了嗎?”
電子音回應:
「沒死,還活着。」
禅院雛枝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跳,用發緊的喉嚨發出沙啞的質問:“你是?”
它用着惡趣味十足的語氣:
「我是窩囊廢系統,宿主想要活下去的話,一定要說窩囊話哦。」
“……”
禅院雛枝的大腦卡殼,脖頸處的疼痛感尚未散去,那種恐懼還萦繞在她心間遲遲未散,她神情恍惚地擡手摸了摸被割開的地方——平滑的、幹燥的,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電子音忽地活潑起來:
「請宿主相信我!我是從你的内心深處的願望中誕生而來的,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你成為理想中的自己!」
雖然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禅院雛枝聽完系統的一番話,開始懷疑自己。
她隻是想活下去,絕對、絕對沒有幻想過成為一個窩囊廢的……吧?
紮根在她腦海中的系統很敏銳,它慢條斯理地威脅:
「拒絕我的話就麻煩宿主去死啦。」
她的生活已經夠糟糕了,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當然沒有啦親親,合作愉快哦。」
還未徹底離去的特接咒靈察覺到不對勁,猛地扭過身子,一顫一顫地沖過來:“生、日、快樂!!”
「唱歌吧~宿主!」
禅院雛枝:“?”
「它不是要聽生日快樂歌嗎?快唱呀,它要來啦!」
禅院雛枝沉默,她是死了一下,但不是腦子沒了。她當然不會唱。
這個念頭才剛萌生,她的嘴就像被人操控了一般,氣息不勻地斷續唱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歌很短,她哼唱着,清澈悅耳的歌聲安撫了不平靜的内心。
最後一個音符落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疾步沖過來的咒靈,從外到内,醜陋的外邊幻化成點點純白的光,飄散、消逝。
來不及去糾結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唱歌,禅院雛枝皺着眉開口;“它……”
「啊~果然宿主的歌聲能夠療愈人心——統統我呀,死而無憾了。」
禅院雛枝的腦袋飛速運轉,試探道:“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見哦宿主,這才是你真正的術式……當然宿主還可以多做一些嘗試?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哦~」
系統的聲音全然不似最初的冰冷,輕快自如的越來越像人類。它語氣雀躍,絲毫不顧心神不甯的禅院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