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壓力,治不好的話還有我的反轉術式,放心吧。”家入硝子一邊寬慰道,一邊用桌上的裁紙刀在自己手指上劃出一道傷口。
血沖破皮膚的桎梏,緩緩流淌而出。
禅院雛枝手忙腳亂地想要擦掉流過家入硝子手指的血,卻被人攔下。
“回憶一下你唱歌時的情緒,然後試着将咒力轉移到我身上。”家入硝子任由鮮血湧出,“放輕松,雛枝,這麼小的傷口沒事的。來,深呼吸,試一下。”
在家入硝子輕柔的引導下,禅院雛枝緩和了情緒,試圖按照理解愈合家入硝子手上的傷口。
半晌過去,那道傷口依然存在,沒有任何變化。
禅院雛枝氣餒地垂下頭。
家入硝子卻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隻是微微皺眉思索,然後試探着将自己的咒力凝聚在傷口處。
“雛枝,再試試?”
“我不行的……”禅院雛枝抿着唇,似乎在埋怨自己沒能治好家入硝子的傷口。
“沒關系,再試一下。”家入硝子鼓勵道,“如果雛枝的能力不是反轉術式的話,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見她大有一副你不試試我就不治好自己的氣勢,禅院雛枝沒辦法,隻得再一次嘗試。
禅院雛枝試探地将咒力聚集在手上,柔和的咒力散發着熒熒的光,乖巧地籠罩在家入硝子的傷口處,然後像活物一樣,一點點吞噬掉了家入硝子傷口處的咒力。
這一奇妙的景象使兩個人同時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屬于禅院雛枝的咒力将傷口周圍的咒力吃得幹幹淨淨,還人性化地打了個飽嗝,最後像是開心地轉了幾圈,重新回到禅院雛枝體内。
而這之後再次看向家入硝子的傷口,一如最初光潔平整,完全看不出來這裡幾秒前還有過一道傷口。
“這是……”禅院雛枝茫然地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也沒見過這種咒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裡一番推敲後說道:“雛枝,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想到雛枝的處境,她怕這種能力一旦被發現,将會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
禅院雛枝絲毫不作懷疑,乖乖地點頭:“好。”
見她這麼聽話,家入硝子一時不知道是愁還是開心。雖說确實很希望雛枝能夠多信任她,但盲目信任仍舊不太可取。
算了,大不了以後慢慢教雛枝适當切換對他人的信任與懷疑。
她揉了揉禅院雛枝的頭,這手感着實讓人上瘾,尤其是那雙水潤的、充滿依賴與信任的眼眸看向她的時候,真的會讓人控制不住摸摸她。
“乖孩子。”
“好好休息吧,雛枝。”家入硝子把禅院雛枝按到床上,“明天見。”
望着家入硝子離開的背影,禅院雛枝才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然後發出悶悶的聲音:“硝子……晚安。”
很快入睡的她,沒注意到桌上的手機震動。
【快樂日子過久了,不會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吧?雛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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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簡直就像蠅頭一樣,陰魂不散、惹人厭煩。
還帶着困意的禅院雛枝咬着牙,把塞進櫃子最深處的盒子拿出來,沉着臉打開,被符紙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的咒具靜靜躺在盒子裡,不斷散發着讓人惡寒的邪氣。
要不幹脆毀掉吧?
可萬一他要回去怎麼辦?先留下吧……
想罷,禅院雛枝找出一件破舊的衣服,把盒子合上,然後用衣服胡亂地包裹住,再次藏進了衣櫃的深處,同時又在上面扔了幾件不穿的衣服。
做完這一系列,她還是沒有安全感,于是又找了把鎖,将衣櫃鎖住。
她已經和大家成為朋友,她不會再做出那些背叛朋友的決定了。
至于系統……
禅院雛枝不敢多想,穿上外套準備出門,意外摸到了被自己忘在口袋裡的紙團。
——是太宰治當時塞給她的。
她疑惑地展開紙團,上面沒有多餘的話,隻有一串數字,看樣子是他的聯系方式。
太宰先生留給她聯系方式是什麼意思?
心底萌生出猜想……
禅院雛枝一想到之前的自己為了屏蔽系統而刻意接近五條悟,還說出那些不知羞的話,她心髒都要跳出胸腔,私心裡她并不想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沒有選擇立刻聯系太宰治。
于是她默默記下了這串數字,然後将紙團撕碎扔進垃圾桶。
她剛推開門,就看到家入硝子嘴裡咬着根沒有點燃的煙,正懶洋洋地擡手朝她打招呼:“早,雛枝。”
“早上好……硝子。”禅院雛枝慢了半拍回道。
說實話她真的還不太适應這種生活,一開門就有朋友說早,還和自己一起上學什麼的,之前做夢她都不敢夢到這種。
家入硝子見她遲遲未動,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問道:“怎麼還在發呆?沒睡醒嗎?”
“……隻是有點不适應。”禅院雛枝老老實實地回答。
“……”家入硝子沉默地盯了她幾秒鐘,伸手挽住禅院雛枝的手臂,“以後這樣的日子還有很多,要慢慢适應啊,雛枝。”
她又貼近了幾分,懶散的眼神中透着點調侃:“我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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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覺得今天上課的時候,禅院雛枝一直在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會是在想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野男人吧?
終于在她又一次走神而沒回答上夜蛾老師的問題之後,他沒忍住輕輕拽了拽禅院雛枝的發梢:“喂。”
“?”
禅院雛枝被他吓了一跳,茫然地看向他,眼裡是大大的疑惑。
五條悟的本意是想等她回過頭之後,好好問她到底在想什麼的,結果對上禅院雛枝看過來的視線後,他忽地哽住,挂在嘴邊的質問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