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是一個難得的晴天,馬路上不再泥濘不堪,車水馬龍與行人喧嘩也比往常密集許多,屬于方便購物和出遠門的好日子。
可惜再好的太陽也照不進這個又小又髒的酒吧。
借着酒吧裡的昏暗燭光,你陪湯姆慢慢吃着面包蘸奶油湯的同時挽起了剛換上不久的校袍的袖子,鎮定地用湯勺将面前煮豆子湯中準備跳起來咬你手指的豆子敲回碗裡。
在回到破釜酒吧吃午飯前,你們是從摩金夫人長袍店買到合适的校袍。笑容可掬的摩金夫人熱情地為你們丈量尺寸,在你們提起學校資助金隻能買二手校袍時,摩金夫人看着湯姆漂亮的小臉蛋,眼裡的憐憫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淚珠掉下來。
“噢…可憐的孩子…”摩金夫人念叨着,直接給你們購入的全套二手校服打了對折。隻不過在購買皮鞋時你還是選擇買兩雙全新的,理由是不希望好心的摩金夫人虧本。
“為什麼我們非要買全新的皮鞋?”湯姆問你,他咽下一口奶油湯後晃了晃腳,嶄新的硬皮鞋在桌子底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該死的豆子…!”你後悔聽酒吧老闆推薦選擇了這道菜,在敲暈最後一顆豆子後你将這份煮豆子湯推到湯姆面前。小孩倒是适應力很強,他毫無芥蒂地将這份煮豆子一勺勺送進嘴裡細嚼慢咽。
“當判斷對方是否從容時,無非就是外貌與着裝。”你盯着桌上的蠟燭,回答他剛才的疑問:“發型,長相,衣着,氣味,鞋子;其中長相、衣着甚至氣味或許都能掩飾,但是頭發和鞋子——”你往前傾身半撐着臉,吐詞清晰:“任何事情都能遊刃有餘去應對的人,頭發會永遠幹淨服帖,鞋子也會一直嶄新不沾上任何污漬。”
你對上湯姆一直盯着你的黑眼珠,微笑着說:“現在穿二手校袍是我們的處境,但整潔的發型和鞋子是我們的教養。”
來到對角巷的你沒有再戴着孤兒院那頂舊帽子,此時滿頭茂密的金發自然地披散在黑色校袍上,即使是在完全沒有透進一絲陽光的酒吧裡也能微微泛着金色光澤。
那些金色的閃光映在湯姆黑色的瞳孔裡,仿若周圍燃燒跳躍着的燭火。
“如果按照這個标準,那這裡所有的巫師都不合格。”湯姆評價道,低頭吃完最後一口豆子再用餐巾輕輕擦嘴。
你看着小孩乖巧優雅的動作,低聲笑起來:“好吧,這倒是真的。”
環顧周圍所有在這間酒吧裡喝酒說笑的老巫師們,包括酒吧老闆在内都是頭發衣服亂糟糟地,他們長長的指甲裡還有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黑色污漬。
“誰是格林德沃?”湯姆聽着鄰桌巫師們的聊天内容,突然擰着眉頭發問。
其實從你們早上踏進酒吧起就一直聽見幾個有濃厚外國口音的老巫師們持續地讨論“歐洲”“格林德沃”等字眼,甚至還會提到“鄧布利多”這個熟悉的姓氏,次數真不少。隻是摻雜着亂七八糟的德語或者法語,甚至還有其他聽不懂的北歐語言,以至于你們不太能理解具體的細節。
“聽着像是在歐洲非常有名氣的巫師?不過似乎在本地不怎麼廣為人知。”因為周圍其他的本地巫師們對這個名字并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别的反應,你随意總結了一下那些外國巫師的聊天内容,然後伸手捏了捏小孩尖削柔軟的下巴,提醒他道:“我們該繼續動身了,還有坩埚和一堆魔法書沒買呢——或者你想先去買魔杖?”
聽見“魔杖”這個詞,湯姆有一瞬間表情變得欣喜,接着他壓住嘴角坐直了些,交握在桌上的一雙手輕輕搓着,“随便,反正最後都要買齊。”湯姆冷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