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教授。”你跟在鄧布利多教授身後走進他的辦公室,盡力不讓自己心裡的不滿從語氣上顯露出來,“您的辦公室離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比較遠,如果超過宵禁時間回去,我不僅會被關禁閉還會被扣分。”
“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萊斯特蘭奇小姐。”鄧布利多将你引進門後,走到辦公室裡的那張小茶幾前的扶手椅并坐下,“在雪地裡走過挺長一段路,想必你一定凍僵了,要在壁爐旁邊用一些糕點嗎?”
“我已經在晚飯時間吃得很飽…您知道的,酒吧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和飲品。”你見鄧布利多并沒有現在放你回寝室的打算,隻好妥協地也走到鋪有軟墊的扶手椅旁坐下,感受着身旁爐火傳遞過來的溫暖。
“那麼就喝點茶吧。”
“謝謝您,教授。”
你順從地道謝後并沒有立刻端起茶杯,也沒有和自己正對面的鄧布利多對視,反而打量起這間堆滿各類嘤嘤嗡嗡的銀制小玩意兒和奇異制品的房間。
“噢,您這裡還有書呢!”你突然驚喜地出聲。因為你看到他書桌旁伫立着幾架書櫃,其中的一節塞有幾本麻瓜界很有名的書籍。“而且是霍格沃茨圖書館裡沒有的書籍,比如這本但丁所著的《神曲》,我曾經讀過一半,可惜直到我來到霍格沃茨上學前都沒能讀完它。”
“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借去閱讀。”鄧布利多端起面前的茶杯淺呷一口後,慢悠悠地說:“不過萊斯特蘭奇小姐似乎對霍格沃茨的藏書類目很了解,難道這麼快就已經将圖書館裡的書籍全部讀過了嗎?”
“您過獎啦,教授。可惜我不是湯姆那樣的天才,隻不過有時候在拜托湯姆幫忙輔導我的課業時,會按照他列出的書單去借閱圖書館裡的書籍而已。”你起身湊到鄧布利多的書櫃前将那本《神曲》拿到手裡,說:“但是我有自信認為自己的閱讀量比起其他學生會更加廣泛,因為想要保持好成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嗎?看來你和湯姆關系親密無間,也一定非常了解他。”鄧布利多微微側過身看向你,語氣聽上去十分确信。
鄧布利多的這番話讓你正在粗略翻閱《神曲》的動作頓住。
你先是把自己剛剛說的話在腦子複盤一遍後,這才用詞恭謹地開口再次強調道:“呃…不好意思,教授。我敢确定我剛才所說的言語裡絕對沒有想要表達‘非常了解’和‘親密無間’的意思。我隻是說我偶爾會拜托他輔導課業而已,而湯姆也非常心胸寬廣地接受我的請求,我對此非常感激。”
“噢,所以萊斯特蘭奇小姐的意思是,你認為自己并不了解湯姆,也不認為自己和他關系親密,是嗎?”鄧布利多反而作出一副很意外的神情,“即使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相處時間最久?”
“如果您認為相處時間的長短可以代表對一個人的了解程度和關系好壞,也許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最符合的。”你語氣輕緩地反駁他,同時低頭将《神曲》翻開幾頁,“湯姆從剛入學開始就幾乎每天都會待在他的辦公室裡呢。”
“這倒是讓我感到好奇,既然萊斯特蘭奇小姐你不認為自己是最了解湯姆的人——”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教授。”你擡頭對上那雙從半月形眼鏡後面審視着你的亮藍色眼睛,直白地說:“人即使是在隻給自己閱讀的日記本裡,也會寫下謊言。連對自己都做不到完全坦誠,又憑什麼聲稱能夠做到最了解别人?至少我做不到這麼厚顔無恥的事。”
大概是察覺到你有些不耐煩的情緒,鄧布利多沉默了幾秒鐘後,又将視線移向你手上捧着的那本《神曲》,轉移話題道:“你知道這本詩集的作者嗎?但丁·阿利吉耶裡,他曾經是一位中世紀的意大利混血巫師。”
你因為他的話語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這本書,驚訝道:“怎麼會…他的著作在麻瓜界非常有名,可是在巫師界卻好像不太受歡迎……”
“事實上他在巫師界也很有名氣,隻不過因為他放棄了魔杖,選擇拿起筆成為麻瓜界的哲學家和詩人,這對于巫師們來說必定會存在争議性。”鄧布利多用手指撥弄茶杯的耳柄,讓它在瓷盤中微微轉動,“他選擇為了自己心愛的麻瓜女孩貝阿朵利切,去專注地撰寫詩篇、潛心研究麻瓜的哲學……所以你瞧,愛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能引導其走上正确的道路。”
你被鄧布利多這番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言論給弄糊塗了,語氣斟酌地說:“可是…教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但丁後來和他的妻子吉瑪·多納蒂生了6個孩子。”
而且但丁的文學造詣到頭來成就的也隻是他自己,這些成就和那位早逝的初戀又有什麼關系?你不禁腹诽。
“是啊,這也是因為活人總要比逝者更值得珍惜、更需要憐憫。”鄧布利多歎息道。
突兀的【愛的話題】詭異到幾乎讓你起一身雞皮疙瘩。你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鼻子,反手将書本工整地塞回書櫃上,對他說:“恕我愚鈍,鄧布利多教授,我實在不明白您想要表達什麼,請問我現在可以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嗎?我真的很疲憊,而且我明天還要繼續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