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還有一柄短劍,這是哥哥送她的第一把武器,她很舍不得,但也隻能當掉它了。
“老闆,我能不能——”
秦舞撥開衣服,抽出腰間的短劍準備跟賣包子的老闆以物易物,先換幾個肉包子吃。
隻見賣包子的老闆睜着驚恐的雙眼盯着她手裡的短劍,她往前一送正準備開口說拿短劍換幾個包子吃。
賣包子的老闆顫顫巍巍地拿過一邊的油紙包了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丢給她。
“大爺,咱也是小本生意,犯不着!這就當小人孝敬您的!您請!您請!”
“不——不是……”
“大爺!您先把劍收一收吧!”
賣包子的老闆連連向秦舞作輯,有路人圍了過來對她指指點點。
“我……我用我的劍換你的包子!”
秦舞把短劍放下,抱着老闆之前丢給她的包子擠開人群往僻靜的地方跑開。
她跑的這條巷子沒有燈火照明,漆黑寂靜。和街道上的熱鬧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秦舞打開油紙包捏起一個熱騰騰,軟乎乎的包子大快朵頤。吃了這麼些時日的瓜果和烤魚,果然還是少不了這人間煙火氣!
笛聲悠悠有如清風朗月拂動人心,秦舞帶着好奇去尋找這動人樂聲的方向。
一曲畢,有不少乞丐簇擁着擠到酒樓門前,翹首期盼着什麼。方才那動人的樂聲好似就是從那酒樓傳出來的。
有一白衣女子持笛而出,門口的乞丐皆端着碗向她乞讨。
那女子笑意純淨,渾然不覺與髒污的乞丐為伍有什麼不妥。她把手帕中的銀錢一一分發給他們,真切地照顧到了每一個人。
“活菩薩啊!”
“多謝明月姑娘……”
“好人有好報啊……”
原來她叫明月!果真是如同空中明月般皎潔的女子。
而那輪明月此刻正奔她而來!
“給你。”
秦舞看看身周,看着那叫明月的女子手中的銀錢不确定地擡手指向自己的鼻尖。
“給我?”
她很像乞丐嗎?
“多謝姐姐——我是說姑娘!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不能收,而且……而且我不是乞丐。”
見着好看的姑娘就喊姐姐是秦舞在天下會一貫的作風,不過幽若很不喜歡,她說她若是如此嬉皮笑臉,會讓女子覺得輕浮,不招人待見。
明月彎唇一笑,這人個頭小,性子倒是很愛逞強。
明月眼中的秦舞是衣衫髒亂,面黃肌瘦的,孤身奔波在外也隻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我怎麼從未在無雙城見過你,你是從外地過來的?”
“是偶然路過的,姑娘可知去往樂山的方向該往何處走?”
“樂山離此地約有百裡之遙,路途曲折,便是有輿圖在手,初次若無當地人帶路也是極難找的。”
“輿圖?”
秦舞恍然大悟過後又是懊惱自己走得太急,什麼準備也沒有。
她怎麼就沒想到事先從天下會繪份去樂山的輿圖帶出來,所以這段時間她都在瞎轉悠?不過問路時每個人指的方向都大差不差啊!
“我家中正好有蜀地一帶的輿圖,不若我現在回去臨摹送你一份。”
當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明月姑娘當真俠義心腸,秦武在此謝過了!往返費時,還是我與姑娘同去,免得姑娘來回奔波。”
秦舞感激地向明月道謝抱拳。
明月爽快答應了在前方引路。
“我看你舉止大方得體,談吐不俗,為何如此——”
明月沒再往下說,隻用眼神詢問着緣由。
“我這次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沒做好準備所以難免狼狽了些。”
秦舞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憨笑一聲。
“偷跑出來的?那你的家人肯定很擔心你,你委實不該。”
明月像是在勸誡頑皮不懂事的小輩一般。
“一想到我的朋友在外生死未蔔,我實在不能心安理得地在家中悠閑度日。”
也不知道斷浪怎麼樣了。
秦舞擔心斷浪,心裡難免有些失落,明月自是察覺到了。
“原來如此!你重情重義,相信你的朋友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明月領着秦舞進了一處宅子,牌匾上用楷體刻着大氣的明家二字。
“你且在廳中等一等,我去書房繪一份輿圖出來。”
明月将秦舞安置在廳堂,熱情地倒上一杯水。
“多謝明月姑娘!他日尋回故友,秦武必當登門酬謝!”
明月連忙扶起秦舞下拜的臂膀,讓她不用如此客氣。
她說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俠義二字,遇事能幫則幫,多個朋友多條路。
俠,夾人者,泛指通過自身的力量不求回報地幫助他人。
秦舞自覺與這位姑娘非親非故,今日才相識她竟如此不餘遺力幫她。
初入江湖,得遇明月姑娘,是她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