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挽留,她知道聶風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他們自小在天下會長大,他們的根就在這裡,若不是不得已誰也不想就此背井離鄉。
“不想驚動師父,我給霜師兄留了一封信,待會兒跟幽若告完别我就走了。”
萬分無奈與不舍隻化作珍重兩字。
庭前丹花簇簇開,離人愁斷心難安。
斷浪走了,孔慈走了,雲二哥走了,風三哥也走了,這天下會呆着還有什麼意思。
“婉兒,再拿藥來。”
秦舞開始積極地調理,她心中已經有了目标,她要去找回孔慈的屍身讓她落葉歸根。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正在打坐,納氣吐息的秦舞察覺到不對勁,猛地睜開眼看向門口探頭探腦的人。
“文總管何須在門口鬼鬼祟祟,有事進來說便是。”
文醜醜戴着的珠翠寶石帽子分外紮眼,他搖着常年不離手的羽扇掐媚地沖秦舞笑着。
“我是看咱們的武少爺在打坐調息就沒出聲,醜醜可是叨擾了。”
自從上次借秦武的酒算計斷浪過後,他倆的關系就大不如從前了,前些日子他去大小姐那找他,秦武這小子就一直避而不見,讓他吃了好幾回閉門羹。
“少廢話,說吧,找我什麼事!”
秦舞瞌下眼睑,面色冷冷的。
“是幫主傳喚要召見你。”
幫主召見?
文醜醜見秦舞終于給了他一個眼神,當下就竹筒倒豆子地把自己的猜測全說了出來。
“霜堂主去追緝那叛徒步驚雲已有時日,風堂主也不告而别,天下會無人可用幫主甚是頭疼,而今阿武你若是能為幫主分憂,那必定是前途無量啊!”
文醜醜的表情神态很是誇張。
“我秦武前途與否何須用與幾位兄長的情誼去換!”
“這——我也不知道幫主的用意,要不你這就跟我去觐見幫主?”
文醜醜湊近些矮下身子跟秦舞打着商量說。
沒等秦舞回話,秦霜的侍女婉兒端着個托盤走了進來。
文醜醜捏着鼻子搖着羽扇扇動着身遭的藥味。
秦舞端過婉兒托盤上的藥碗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這是最後一劑藥了吧?”
“是的武少爺,大夫說喝完這一劑藥您的身體就能完全恢複了。”
婉兒眼觀鼻,鼻觀心乖巧地回着話。
聰明人總是讨人喜歡的。
秦舞利落下床套上外衣在腰間别上短劍大步往外走去。
“等等我啊!等等我啊阿武!”
文醜醜領着長袍的下擺連忙追了上去。
這些時日一直宿在天霜堂秦霜的房間,婉兒是伺候秦霜日常的侍女,對秦武這個天霜堂主的弟弟不可謂不熟。
這段時間多虧她照料了。
“秦武見過幫主!幫主英明!文承武德!奉天承運!一統江湖!”
雄霸沒叫起,秦舞就一直保持着垂眉順眼,單膝跪地拱手的禮節。
哪怕是跪着,她的脊梁依舊挺拔如松,态度恭敬卻不卑不亢,倒是個好苗子。
雄霸滿意地點點頭,開口讓秦舞起來。
“你和你的兄長秦霜皆是我天下會的棟梁之才,老夫很是愛重!”
雄霸上前拍拍秦舞略顯單薄的肩膀,回憶着往事。
“還記得你剛入天下會時還是個垂髻小童,一眨眼長得快和老夫一樣高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