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從東來,和氣天下濟。
“你可知無雙城的現狀,良田分傾于流民,此後再無賤籍。授詩書于百姓,男女老幼皆識字知禮。務農重本,以民為先。再有十年!隻要再給我兄長秦霜十年,整個武林定能煥然一新。”
十年集權,十年固本。雄霸打天下,秦霜守天下,這是天下會共同的期望設想。
龍騰似是被說動,側了側頭。
無雙城不過數月便井然有序,百廢俱興。他早有耳聞,隻是沒想到背後竟有天下會的手筆,或者說是秦武的手筆。
秦霜足智多謀,平和溫潤他早有耳聞,雄霸的三大弟子中,秦霜時常輔佐雄霸處理幫務,而三大堂口唯獨天霜堂有兵權,可見其深受器重。
“龍騰大哥,我等皆從天地之仁,各行正道。我們本是同一類人,隻是立場和方法不同,你當真不願信我嗎!”
秦舞無比真誠,言辭懇切。
“明日我要去于家村緝拿犯人,你要找的人也許在那裡。”
龍騰說完越過秦舞大步往前走,他沒說信不信她,還告訴了她偶然遇見的步驚雲的下落。
沒趕她是不是讓她快跟上的意思?秦舞轉身笑逐顔開。
“龍騰大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京畿府衙。
一大早,龍騰帶着秦舞來到馬廄。
數匹油光水滑的黑鬃馬正嚼着草料,秦舞徑直走向一匹棗紅色的馬,馬兒對她打着響鼻,頗為親昵地用頭拱着她。
“看來沒帶你出去的這段時間你養得挺好的啊,不知道還跑不跑得動啊。哈哈哈!”
都說馬無夜草不肥,她的馬被養得越發膘肥體壯了,馬随主人啊。
龍騰牽出一匹黑鬃馬,頗為不俗,看着竟有種神清骨俊的感覺,也是匹好馬。
“駕!”
四下無行人,輕叱一聲,兩匹駿馬被催動踏上了官道,塵土飛揚。
沒想到府衙這麼快就幫她找到人了,得虧她機靈留下了。
馬蹄疾起塵煙甚嚣,白衣少年郎英姿勃發,甚是意氣。
修輕輕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看着馬背上漸行漸遠的人影。
“娘,你說我們還能再遇見他嗎?”
“有緣自會再見。輕輕這是喜歡上他了?”
“娘~~”
修輕輕不好意思地嬌喚一聲。
“輕輕,這小子是天下會的人,你萬不可對他動心!”
萬行方頗為嚴肅得叮囑她說。
修輕輕一跺腳,開口解釋道。
“萬伯伯!若不是娘說他跟爹年輕的時候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才不會在意他呢!”
小女兒的嬌态讓修夫人和萬行方皆笑出了聲。
“伯伯記得你說過以後要嫁給像你爹一樣的男子,這話沒錯吧。啊哈哈!”
“那也不能是秦武那個讨人厭的家夥!竟然敢說我是醜丫頭!”
提起秦武,修輕輕便咬牙切齒。
讨厭鬼等着吧,再有幾年她就張開,出落得跟娘年輕時一樣漂亮了,而他還是個讨人厭的家夥。
“弟妹,我得盡快送你和輕輕去斐弟身邊,此地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是我和輕輕兩個女流拖累你們了,也不知道夫君和皓兒如何了。”
修夫人秀眉輕颦,修輕輕也不再說話,頗為擔憂父親和弟弟。
于家村。
一處尋常的農戶小院裡有好幾個木架晾曬藥材,一獨臂男子正背對着龍騰和秦舞翻撿着竹篾。
駿馬打着響鳴,獨臂男子聽見動靜轉過了身來。
“捕神你來了啊。”
“于兄,我來赴約了。”
龍騰和于嶽好似老友般親切問候着。
“這位小兄弟是?”
于嶽見秦舞用餘光往屋裡張望着,不由開口問龍騰。
“在下秦武,敢問大伯步驚雲可在此處?”
秦舞收回打量的視線禮貌詢問道。
“你也是來取他性命的?”
于嶽猜測秦舞也是雄霸派來的殺手,不想步驚雲再造殺孽,可他又是和捕神一起來的,難道公門也要趟這趟渾水了嗎?
“他是我二哥。”
秦舞垂眸,眼神複雜。
人找到了,卻也情怯了。
孔慈……
于嶽點點頭,開口說。
“步驚雲和我的女兒楚楚昨天出去了,小兄弟不妨再等等吧。”
“多謝大伯這段時間對我二哥的照顧,秦武再此謝過了。”
“無須多禮,我與步兄弟也算有緣。”
從于嶽這裡了解到,他遇到步驚雲的時候,左臂盡斷,傷口失血倒在河道邊昏迷不醒。
秦舞心驚肉跳,竟有人能傷得了雲二哥?是誰!
“我把我的左臂換給了他,待麒麟血流遍全身,三焦玄關通暢他的右臂便可刀槍不入,一力破十會!”
秦舞目露不解得看向于嶽。
“如此神力你為何心甘斷臂,拱手相讓?”
于嶽無奈得轉步看向遠方。
“麒麟臂一直在等待真正的主人,而我——駕馭不了它,反而受它排斥,時常受折磨。”
是麒麟臂選擇了步驚雲!
“捕神,我們也有好久沒切磋了。”
“于兄,我也正有此意。請!”
龍騰與于嶽互視一眼,頗為惺惺相惜。
對手和知己一樣人生難求。
他們既是對手也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