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重要!我們先成婚,這樣獅王堡,浩氣門,無雙城緊密地聯合起來屆時北境和大半中原都是我們的了!”
秦舞先是驚詫再是不可置信然後猛得一抽手戒備地看着斷浪。
“這才是你回中原真正的目的?難道你是想利用我成就你的野心!”
“怎麼會是利用?我們是有感情的!隻有掌握了天下人的命運我們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而今優勢在我,我又豈能放任!”
“你——”
“阿舞你聽我的!我好不容易促成一切就差你這一步了!”
斷浪自認武功高強,智勇雙全之前不過是時運不濟才矮其他人一頭,而今他家世有了,權利地位都有了,若是能更盡一步細細籌謀便是天下也能收入囊中。
雄霸死後武林動蕩分裂,江湖中暗流湧動想稱霸天下的絕不止他斷浪一個,也許這就是男人一生的至高追求吧?
經曆多次生離死别後的秦舞卻是将一切野心欲望都看淡了,現在的她隻想和一知心人安穩度日。
“若是剛出天下會的我還有些幹勁和激情想成就一番事業,而今……斷浪我累了,很累。”
“你——”
“我仍想回到天下會,哪怕是一片荒蕪也令我安心。”
斷浪怎麼會肯急流勇退,他的人生才剛剛起步怎麼會甘心此刻歸隐?
斷浪很執拗,秦舞也是個倔強的。
他們早就不在一條路上了。
此刻誰也勸動不了誰卻又想讓對方做出讓步以證明對方對自己的在乎。
在修斐的驅客令下獅王堡的人不得不退出浩氣門的地界,斷浪猶不甘心地跟在鐵獅狂身邊邊走邊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舞。
“等等。”
秦舞一開口斷浪便頓住了身形,他眼中的喜悅之色剛升起秦舞便略過他的視線看向鐵獅狂向他讨要一人。
而那人卻是被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獅王堡手下穩穩壓制住的鐵心男。
“鐵堡主,既然斷浪執意要去北境為獅王堡效力那作為交換鐵心男是不是得留下贈予我。”
秦舞話音一落,不甘被俘的鐵心男,震驚失望的斷浪皆看向她,鐵獅狂卻是看透她此舉背後的意圖。
“畢竟父子緣分一場。以往諸多誤會既使男兒換了一幅身體他依然是我的兒子,現在更是有了浪兒這個好孩子撐起獅王堡,老夫也不求男兒成才隻要他能留在獅王堡與老夫共享天倫之樂也是人生樂事。”
秦舞聞言冷笑一聲。
“樂事?你将他們從我身邊一一奪走留我孤家寡人你自然是樂的。”
鐵獅狂的視線在空中與秦舞交鋒,秦舞絲毫不懼也不肯相讓。
若隻能擁有一樣,那是軀殼重要還是意識重要呢?強者從不做選擇自然是全都要!
鐵獅狂以在北境的權利地位和獅王堡的前途為餌釣着斷浪為他所用,但他心中仍是對鐵心男這個叛逆的兒子抱有期待,獅王拳是鐵家先祖立足北境的根本,經過數代的精進和完善雖已讓獅王堡傲視北境但還不足以逐鹿中原。
獅王拳的奧妙不是一朝一夕能悟成的,已經是不惑之年的鐵獅狂再沒有多餘的心力培養一個全新的【鐵心男】了,獅王拳的傳承決不能斷送在自己手裡!為此他隻能一再謀劃。
受制于父親的鐵心男本是心如荒原,萎靡不振但當聽到秦舞為他反抗他父親之時他沉寂的心田似是被點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若是不曾感受過珍視和自由他本可以繼續蜷縮在方寸囚籠裡,可有一人給予過他愛重呵護的溫暖,帶他見證了朝霞星光的燦爛;他怎麼會甘心屈服!
再掙紮一次吧!那人也曾緊握他手又怎會棄他不顧!
“修—輕—舞!”
鐵心男不斷掙紮着向秦舞的方向挪去,肩頸手臂傳來的束縛壓制越發地大他隻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一點一點地靠近。
“堡主?”
鐵獅狂被手下的詢問聲吸引回頭,看着有掙脫迹象的鐵心男皺眉叱罵道。
“逆子!還沒鬧夠嗎?為了你的事老夫耗費了多少心力你到底明不明白!”
鐵心男惱恨地瞪着鐵獅狂,滿臉倔強不服地繼續掙紮,眼見鐵獅狂要出手掌掴,秦舞不作思考便揮開阻攔的斷浪上前制止。
鐵獅狂被秦舞逼退錯開一步揚言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容不得外人插手,秦舞擋在鐵心男堅決不退。
“在沒弄清楚他們為何會交換靈魂各歸其位之前他仍是我無雙城的人!”
秦舞微眯着眼側了側手中的劍。
“北境是欺我中原武林無人要同時與無雙城和浩氣門宣戰嗎?”
“你……!”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鐵獅狂再是不甘看在一旁浩氣門衆人蓄勢待發的份上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咬牙讓手下放開鐵心男。
鐵獅狂轉身欲走又被斷浪喊住,斷浪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捱了鐵獅狂一拳被打得暈頭轉向。
“還在這裡做什麼!等人家留下吃晚飯啊?”
“爹教訓的是,孩兒謹聽教誨。”
眼見斷浪竟然甯願低頭受辱也要跟獅王堡的人走,秦舞心中是又痛又怒。
秦舞看着斷浪的背影傷神,鐵心男欲言又止地撇開了頭,隻雙拳攥得越發緊手背上青筋畢露顯露出他此時并不平靜的心境。
修輕輕說秦舞在房間借酒澆愁,鐵心男在院子裡發怒打拳兩人的狀态都不太好,修斐便想着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導開導為情所困的年輕人。
松醪酒馥郁的香氣從窗邊彌散開頭,秦舞倚在窗邊的躺椅上斂目出神,腳邊是兩三個空了的酒壇。
修斐拎過秦舞懷中的酒壇晃了晃。
“松醪香醇這般悶飲豈非糟踐?”
“爹?你怎麼來了?”
回過神的秦舞正欲起身又被修斐按住了肩頭靠回躺椅。
“你妹妹擔心你又怕惹你厭煩隻好讓為父來一探究竟了。”
修斐多少知道一點秦舞煩心的緣由,問她心裡是怎麼想的,院子裡生悶氣的那位也不好受呢。
秦舞煩躁地歎口氣單手撫額,她也正頭疼着呢。
斷浪争權奪勢的好勝之心她并非不能理解,他是被打壓地太久太想出人頭地;可她就是想不明白斷浪是怎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變成另外一個人還招來了北境的人惹出這麼多事來。
還有鐵心男,她不是刻意晾着他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大家都不好受。
饒是見多識廣的修斐也覺得換魂之說玄乎其玄,簡直聞所未聞。
“獅王堡的人并未離開中原,既然斷浪和鐵心男都不知緣由你不若從鐵獅狂身上找找線索,他必定也在為此事煩心不已。”
斷浪還好理解,鐵心男又是因為什麼不肯回到他父親身邊?
修斐的觀點言之在理,秦舞略加思索過後點點頭決定找機會和鐵心男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