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很渴望,但後來也決口不提。
傷了,累了,所以藏起了所有真實的情緒,說可以。
她很懷念,以前曾張揚的她,而不是現在的故作灑脫。
一碗魚羹下肚,黃憶齡滿足喟歎一聲,“ 婚姻嘛,各取所需罷了,兩家人都開心,娶了我他還可以照常遊戲花叢,我也有錢又自在。”
池晚黎一語中的,“可是你不開心。”
“可是,這不重要啊。”她自嘲笑笑,“我的意願,誰在乎呢?”
從小享受了家庭帶給她們的富貴、圈子等平常人不可想象的東西,婚姻對于她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各自家庭權衡各方利益之後,最優的選擇。
若是有愛,最好不過。若是沒有,倒也不必要去強求。
愛從來不是必需品。
池晚黎一時無聲。
許久,她說,也許能擁有愛的人,隻是少數人吧。
氣氛倏而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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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晚宴上,池晚黎與黃憶齡再見了面。
北城東郊,有著名山峰阿山,地理上是傲峪山脈餘脈,但溯源到曆史上,免不得帶了些風水的意味,說是與龍·脈相承。
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但中國人骨子裡對這些深信不疑,于是世世代代演繹下來,到如今,這阿山已是富人與權貴的名利場與證道地。
盤山公路一望無際,兩旁香樟樹葉迎着盛夏的風肆意搖曳,不時有豪車從旁邊駛過,顯得池晚黎所乘的這輛出租車有些格格不入。
到達山頂莊園時,已近薄暮時分。但莊園所有燈光早已被點亮,照應出這座傳統中式風格的建築,低調典雅又宏偉輝煌,高不可攀。
池晚黎忍痛以不便宜的價格,包下這輛出租車,囑咐司機一定等她,以免出現回家時無車可坐的尴尬境地。
随後她拎着手包下車,已經有侍應生幫忙打開車門,侍應生職業素養是極好的,并未因着車的品類而另眼相看。
但看到下車的女人時,她眼裡的驚豔險些沒藏住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面前的女人。
今日池晚黎穿一套剪裁合身的豆蔻紫西裝,頭發利落挽起,露出飽滿又精緻的額頭,褲子闊腿設計,腳下踩一雙七公分高跟鞋,走路間自帶氣場。
隻化了淺淡的妝容,口紅幾近裸色,但配上她唇角一直懸挂的笑意,反而叫人挪不開眼睛。
在此之前,這侍應生已經引導好幾位女士入場,不乏出入大銀幕的女明星,那些都可以看做美麗的花。
而眼前這位,更像疏淡的雪。
好特别。
池晚黎朝侍應生微笑點頭。
侍應生在這個微笑中回神,方覺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冒昧且無禮。忙引導她進場:“這位女士請您跟我來。”
池晚黎在她的引導下進入内場,并查驗了宴會請柬之後,方進入此次宴會的主廳。
并不是傳統的四合院規制,有些古今和中外相結合的味道在裡面。一路走過來,就在牆面看見了好幾副有價無市的絕品畫作。
這晚宴的規格很高,也不是尋常對外公開的宴會。若不是知道某位想采訪很久的老總也會出席,池晚黎不會搭上人情也要參加。
池晚黎的低調入席并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衣香鬓影,觥籌交錯,許多臉龐都是平時各種新聞、雜志上慣常出現的熟面孔,當然,除此之外,池晚黎也看見了些明星與網紅。
這種場合,向來不缺這些花朵的裝點。
池晚黎進場環顧一圈,遇見幾位之前合作還不錯的企業家,她主動上去打了招呼,一圈下來,手裡一杯香槟所剩無幾,但宴會卻還沒有開始的迹象。
她也還沒有看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幹脆去了冷餐區,拿了一杯純淨水,在卡座安安靜靜的等待。若是滿場都是社交,她也會累,何況相熟的已經打過招呼,再不相熟的,沒有硬貼上去的必要。
可她不就别人,卻非有不速之客過來。
“池小姐,好久不見了。”池晚黎正在神遊,背後有帶着笑意聲音傳過來。
不懷好意。
她頓一頓,才轉過身去,臉上又帶着公式化的笑意,面上驚訝:“小梁總?幸會。”
梁飛航這段時間被他家老頭子發配到非洲事業部,折磨的夠嗆,好不容易借着公司新合作項目調回來,倒是沒想到就碰上了池晚黎。
“今晚我沒帶女伴,希望現在邀請池小姐不算晚。”他晃晃手裡的香槟,扯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
太過油膩,池晚黎忍住惡心,“真是不巧小梁總。”
她眼神向門口示意,“我的夥伴來了。”